第六章 纸上得来终觉浅[第1页/共3页]
张萼过来碰了碰张原的手肘,笑道:“明天由我来给你读书听,我念得比詹、范他们好。”
张萼笑了起来:“不幸见的,眼睛坏了就只要整天坐在屋里,没人给他读书就只要发楞。”
张原心道:“范、詹二人仅仅是童生,学问就不低,起码四书五经是通读了的,如许看来大明朝的秀才还真不是那么轻易考的,相称于后代的名牌大门生吧。”
范珍恰是健谈的人,谈掌故、说见闻比读书风趣,詹士元固然谈得未几,但说出来的都颇精炼,比如“运气低,得三西”,是说山西、江西、陕西三地不好仕进,山西、陕西地盘瘠薄,民风剽悍,抗税之事时有产生,而江西人多地少,出外谋食的人多,两京十三省,算命、看相、堪舆的都是江西人,收不到他们的税――
张原表情镇静,听了将近两个月的书,明天上午是最畅快的,之前张彩和武陵两个念得磕磕绊绊,念错的字又多,他一边听还得一边猜,好不费心,现在好了,有范、詹两位代读,读得又快又易懂,现在回想一遍,方才听过的第一卷一页一页历历如在目前,全记着了。
免亭怯生生的声音:“三公子,我家少爷在书房。”
脚步声从过厅一起而来,张萼叫道:“介子,介子――”
武陵冲张萼的背影瞪眼,心道:“说我笨,你更笨,我家少爷蒙着眼睛下棋都能赢你,哼。”
可张燕客张三公子就是这性子,他想做的事一刻也担搁不得,只求畅一时之快,银钱在所不吝。
张萼手摇折扇,问道:“两位给张介子读书,读得可好?”
清客上接官僚士绅,下接贩夫走狗,见闻多、经历广,与他们扳谈,能够体味很多书籍上没法体味的事,这恰是张原所需求的,本来的阿谁张原春秋小,比较懵懂,晓得的事情太少,现在的他固然对晚明的汗青大事件比较体味,甚么“萨尔浒之战”、“晚明宫廷三大案”、“阉党与东林之争”……但纸上得来终觉浅,汗青的长河是由小事情一点一滴会聚起来的,如果不能充分体味身处的天下,又如何能在这个非常期间摆布逢源,乃至脱颖而出?
对阿谁走起路来扭扭捏捏的书僮,武陵发自内心地鄙夷:“必定是个撅臀邀宠的娈童,哎哟,不妙――诸天菩萨、各路神仙,保佑我家少爷不要被三公子带坏了,千万保佑啊。”
范珍、詹士元二人从速走到桥下,拱手道:“燕客公子有何叮咛?”
母亲和伊亭去田庄了,武陵在门前等詹、范两位先生,这内院只要他和兔亭两小我,那小丫头走路极轻,象猫似的,以张原现在的耳力都几近听不到她的动静,但只要叫一声“兔亭,”那小丫头很快就会从门边探出脑袋来问:“少爷有甚么叮咛?”
他身后的姣美书僮也“嗤”的一声笑,从速伸手捂着嘴。
张原夙起练了两遍简化版的太极拳,固然拿定了主张要当墨客,但健身还是要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墨客要不得,现在是养眼的时候,练太极拳正合适。
范珍答道:“《春秋经传集解》,已读完第十卷。”
小奚奴武陵一早就将书房洒打扫尘,清算得窗明几净,奉侍少爷用过早餐后,他本身仓促喝了两碗米粥和一块糖糕,便去门前等待范、詹两位先生。
这日傍晚,范、詹二报酬张原读完一卷书出来,绕到前面筹办经过三拱石桥回西张,却见张萼批示工匠在拱桥下搭建一个竹亭,说是这里风凉,在亭子里读书、下棋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