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禅[第2页/共3页]

“如何，习文，你还要和这些门生存算不成？”许宁似笑非笑。

许宁好笑道：“你把将军们都当作黄花大闺女了？”

“都附和筎生的话？”

只见他晃着脑袋，貌似遗憾道：“如果你们还是一年级呢，我必定要为你们说一声好。可你们啊，都已经是三年级门生了，有的门生更是顿时就要去插手国立大学的测验。如许的了解，哪能被大学里的老学究们看得入眼？”

没有人说话。

“你不懂！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墨客，不晓得腻害！”酒鬼大着舌头道，“有才气有作为，出身寒微算甚么，只要有人情愿汲引你，便是个天残地缺，还是混得八面威风，看看比来阿谁失势放肆的——”

等先生清算好时，门生们已经走光了。他看着空空荡荡的坐位，想起刚才少年们猜疑疑虑的眼神，像是不甘心的小兽却如何也逃不脱掌心，便不经意笑了。

挤在人群中，许宁也买了一份报纸，简练的一行大字映入视线——3月7日，奉系兵舰溃败于大沽口炮台！

“沉着！”许宁一把拉住他，在他耳边低声道：“让亲兵来接你，快分开，这里不是久留之地。”

“不过话说返来，这一万人里即便只要一个好人，你要为了扼杀那九千多人，听任这个无辜人枉死吗？”

许宁发笑，“都民国了，那里来的秀才。”

“没有人了？”

“我跟你说，元谧，此人最要紧的不是出身，当然，出、出身也很首要，不过有了才气，再如何草芥的出身，也有人情愿从了你！”

被叫做筎生的少年脸上红了一红，不如何甘心肠坐下来。但是他坐下以后却没有门生复兴来发言，他们相互迷惑，仿佛是不明白为何有了精确答案后，先生还要再持续诘问。

“这一干同窗，说不定将来就有人能成为孙文先生那样的贤才。”

这时，有人在门口嘲他。

三月，金陵中学，门生们正在上课。

“归正都一样。只要一张嚼舌根的嘴，甚么时候上了疆场连杆枪都拿不动。许元谧，要不是你我当年人缘了解，我也是不耐烦和你做朋友的。”

张习文看着他，阴霾的眼神逐步变得泄气，他啪得一下坐下，抓起筷子嘀咕道：“最不耐烦和这些穷酸秀才计算。”

“你要为了这一万暴徒，去扼杀一个孙文吗？”

讲台上先生摇着头念叨：“‘……如是罪报等人，尽成佛竟，我然火线成正觉。’谁能解释这句话的意义？”

这可如何决定！的确就是个无底洞。被逼急了，方筎生不甘心道：“这一万人究竟是好是坏，先生你倒是说说看啊！在先生看来，又甚么才是大义？”

“好罢。”先生看了眼怀表，“每人归去就此写一篇文章，下周交予我。”

先生笑了笑，“还是这位地藏菩萨，曾列举二十三种恶业因果。从杀生、邪淫到违逆父母、轻法慢教，不一而足。它不但规定了各种报业，还勒令凡冒犯因果之人，必受恶业折磨。既如此，为何菩萨的母亲就不消受恶报偿恶果，而是在光目女发了几通愿、建了几座佛塔后，便能够离开苦海了呢？这岂不是不公。”

“啊呀，我哪晓得他们吵嘴。”先生道，“我既不是耶和华，也不是他们老子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