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带刀老魁，背匣老黄[第3页/共3页]

只不过徐凤年信赖直觉，那被困湖底十几年的老魁不至于跟他过不去，好歹不深不浅地打了这么多年古怪交道，徐凤年丢下去的鸡腿啊烤肉啊不计其数，春夏季候隔三岔五就潜下去混个熟脸，如何都算有点友情了。

他一个耍横扫千军都能把春雷耍脱手的世子殿下，总不能傻乎乎去跟老魁较量。

疆场上白马银枪杀人斩旗如入无人之境的袁左宗轻声道：“寄父，左熊想试一试。”

到了湖心，徐凤年将紫色春雷拔出远没有绣冬那般华丽的朴拙刀鞘，深深呼吸一口，刀尖向下，用力丢下去。

老仆“含情脉脉”和顺一笑，看得徐凤年一身鸡皮疙瘩，赶紧道：“看戏看戏，别错过了。”

老魁明显看到了立于船头的背匣老马夫，白发乱舞，面庞狰狞。

半响过后，没动静。

三剑便已经是漫天剑光，覆盖六合。

徐凤年惊诧道：“黄老九？老黄，是在喊你？你千万别奉告我你跟这老魁有恩仇！”

徐凤年瞪眼道：“笑啥笑，没门牙了不起啊？！”

“剑一。”

老黄转头嘿嘿一笑。

被老魁骂作“黄老九”被李义山称作“剑九黄”的马夫微微一笑，那一刹时，徐凤年眼睛仿佛被晃了一下，老黄不再憨不再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只感觉不动如山的老仆，竟要比那带刀老魁还要来得牛气。

徐凤年无法道：“老黄，甭跟我装妙手，你有多高，我还不清楚？”

因为明知那边是江湖上最顶尖稀有妙手的顶峰对决，但在他看来，就是一刀对一剑，一点门道瞧不出来，乃至远不如开初双刀老魁与魏爷爷的对决来得出色。

山上山腰两人明显极有默契。

道袍宽博袖口刹时粉碎。

王府清冷山山顶，大柱国徐骁坐在一条木凳上，了望山腰湖中，一览无余，手捧一只出自名匠的红泥茶壶，盛放的倒是绿蚁酒，他身边站着义子袁左宗，“左熊”细眯丹凤眼。

“剑三。”

只见那老魁底子不睬睬几位守阁奴，敢情放眼宇内，少有能让他正视的敌手，只是嘶吼道：“那黄老九，出来受死！”

一剑变两剑，两剑变三剑。

老黄伸手扯去褴褛布条，暴露那只让徐凤年心不足悸的长条状紫檀木匣，转头笑了笑，还是没有门牙的风模样，每次看到这画面，徐凤年总会想这老仆喝黄酒的时候，是不是残剩牙齿紧闭都能将酒漏进嘴。

身影倒飞出去，跌落湖中，存亡不知。

老黄又不甘孤单地转头，点头呵呵憨笑道：“不无敌不无敌。”

不见老黄如何行动，木匣颤声如龙鸣，嗡嗡作响，并不刺耳，却震民气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