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带刀老魁,背匣老黄[第2页/共3页]
山上山腰两人明显极有默契。
他一个耍横扫千军都能把春雷耍脱手的世子殿下,总不能傻乎乎去跟老魁较量。
瞬息间。
听潮亭残剩四名守阁奴一齐出动,互成犄角,遥遥站定,个个神情庄严。
双锁双刀的老魁跃进一座凉亭,悄悄挥动,破钞很多银两的凉亭轰然倾圮,几近化作齑粉,老魁仰天大笑,一头白发披垂飘零,恍若一尊阎罗。
老黄闻声了世子殿下的话,转头一脸幽怨,老脸上的神采那叫一个酸楚。
水浪被划成两半,巨刀势如破竹,老羽士一抖袖袍,试图拦下这几近是平生仅见的凛冽一刀。
只见那老魁底子不睬睬几位守阁奴,敢情放眼宇内,少有能让他正视的敌手,只是嘶吼道:“那黄老九,出来受死!”
双刀老魁,三剑老黄。
只不过徐凤年信赖直觉,那被困湖底十几年的老魁不至于跟他过不去,好歹不深不浅地打了这么多年古怪交道,徐凤年丢下去的鸡腿啊烤肉啊不计其数,春夏季候隔三岔五就潜下去混个熟脸,如何都算有点友情了。
徐凤年无法道:“老黄,甭跟我装妙手,你有多高,我还不清楚?”
王府清冷山山顶,大柱国徐骁坐在一条木凳上,了望山腰湖中,一览无余,手捧一只出自名匠的红泥茶壶,盛放的倒是绿蚁酒,他身边站着义子袁左宗,“左熊”细眯丹凤眼。
被老魁骂作“黄老九”被李义山称作“剑九黄”的马夫微微一笑,那一刹时,徐凤年眼睛仿佛被晃了一下,老黄不再憨不再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只感觉不动如山的老仆,竟要比那带刀老魁还要来得牛气。
要说徐凤年一点不怕,那是自欺欺人。
三剑便已经是漫天剑光,覆盖六合。
倒是徒劳。
一剑变两剑,两剑变三剑。
“剑三。”
老仆羞怯一笑,没有说话。仿佛感觉行囊沉重,抖了抖小身板,将木匣提上几寸。
老黄伸手扯去褴褛布条,暴露那只让徐凤年心不足悸的长条状紫檀木匣,转头笑了笑,还是没有门牙的风模样,每次看到这画面,徐凤年总会想这老仆喝黄酒的时候,是不是残剩牙齿紧闭都能将酒漏进嘴。
与白狐儿脸都是双手刀,一个卷风雪,一个掀波澜,不知哪个更短长些?
听潮亭内李义山缓缓吐出两字:“并蒂莲。”
独一看出来的就是紫檀剑匣又飞出了一柄剑。
一抡锁链,带出一道弧线,猩红巨刀劈向老羽士,刀势霸道绝伦,划破长空,挟带吼怒风声。
这件事,徐凤年没有跟老爹徐骁提起过,信赖父子两个实在都心知肚明,徐凤年最多是存了当年拯救之恩的感激,哪怕将这头湖魁困兽放出了樊笼,万一被徐大柱国愤怒,大不了就是挨一顿鞭子,何况徐凤年也猎奇北凉王府的能人异士到底如何个秘闻气力,更想晓得一个能够胎息十数年的老魁是不是那天下十大妙手一个级数的高人。
老黄转头嘿嘿一笑。
魏姓老道轻喝一声,单脚踩水,激起千层浪,斜射向长刀。
默念两字的老黄踩着船头悄悄踏出一步,徐凤年地点的乌篷小舟朝岸边发展而去,安稳非常,一叶扁舟轻飘后滑,划出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