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艰难险阻[第5页/共7页]
“卓贤弟?”文若将这两字咬得清清楚楚,冷声一笑,歪看着卓雅,颇具深意地反问了一句,哼哼一声,笑而不语。卓雅听出文若这阴沉森不怀美意的语气,自知被看破了女儿之身,心中窝火,一脸笑意刹时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文若听得血热,浑身淌过一阵暖意,些许亢奋,见唐生不顾尊位,诚信以待,本想一口承诺下来,可不知怎地,蓦地想起父亲与西宁王当年之间各种,故而沉吟,堕入深思。
唐生见二人斗得紧,一步上前递给卓雅竹筒,蹲下半身问道:“裴兄也是美意,卓兄不必计算,你我三人,存亡一场,磨难与共,裴兄也是为唐生安危着想,卓兄如果落落风雅,将出身安然相告,到时候我们将你送回故乡,一起上天然就免了很多曲解。”
“兄长千万谨慎,此时不比畴前。”文若话接不上,阵咳不止。
唐生这话中,七分安慰,三分警告,倒是非常见效。卓雅抿嘴翻着白眼,冲文若吐了吐舌头,摆了个鬼脸,一屁股坐在唐存亡后的大木桩上,拿起竹筒,咕咕咽水。
半月以内,九死平生,杀妻避祸,落困孤城,人间再无亲故的陈文若早已身心俱疲,水土难服,姚州之地虽不比交趾气候那般酷热,但夏季已深,阴潮更甚,湿气瘴气,藏林遍野,再这般死撑下去,必引旧疾复发。
“承蒙殿下厚爱,裴某在此先行谢过,只不过此时谈及今后吃苦,为时髦早,我们三人现在被困山谷当中,山外又有劲敌环伺,殿下若想安然返回长安,恐怕还要做好最坏筹算。”文若双眼看紧盯着脚下乱草,只觉额骨欲裂,浑身阴冷发凉,艰巨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唐生走在文若身后,看上去腰杆矗立,身姿皎皎,一派王者之气,实际则是双腿颤抖,有些力竭,好不轻易从城破家亡的阴霾中抖擞起来,却也难抵连日鏖战之苦,不免有些涣散,唯有衣衫褴褛乱发不整的卓雅神采奕奕,与穿着富丽的二人分歧。自从那夜在西宁王府中,三人避开了东征大将军烛龙莽布支和副将萨拉达的追杀,卓雅好似整小我都变了,一下子活泼很多,也不再与这同业二人装疯作哑,时不时还玩弄几番,即便讨不着半点便宜,但也无忧无虑,得意其乐得紧,满身高低毫无半点流窜的颓意,当真令唐生文若非常费解。
说罢,文若踉跄起家,拾起火把,沿着唐生萍踪,下山寻他去了。
“兄长请讲,弟洗耳恭听。”
“殿下累了,要在此歇息半晌,你若要走,我便陪你走上一遭,如何?”文若心知这来路不明的卓雅内心怵他,故而双手背锅,抬头朝天,用言语激他。
“唐生哥哥,我听算命先生常说,存亡有命,繁华在天,这事理连我都明白,你是西宁王世子,怎会这般沉湎哀伤,不思好处。”卓雅双手一撑,蹦下树桩,跳到唐生跟前,抓起唐生的手腕,紧握在手中,好似赐与着勇气。
文若思虑间,唐生递给文若竹筒,说道:“裴兄,唐发展你一岁,今后在内里,我便以贤弟相称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殿下胸怀似海,宽仁待人,有些民气生暗鬼,坐怀歹意,殿下不得不防啊。”文若盯着卓雅,恶狠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