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艰难险阻[第4页/共7页]
“你若视我为兄,也要视裴兄为长,唐生虽是朝廷郡王之子,但你我兄弟若想活命,必须依仗裴兄,你年幼无知,要给裴兄叩首施礼,以示诚意。”
文若惊了手脚,伸谢道:“兄长在上,请受弟弟一拜。”
“殿下,裴某不敢。”文若低头作揖道。
“有吗?我有瞒着兄长吗?”卓雅傻傻睁着端倪,无辜地摊动手。
文若沉吟半晌,不睬卓雅,缓缓爬向篝火,添了些树枝柴木,冷酷道:“你筹办瞒着兄长到甚么时候?”
“做恶梦了?嗯?”卓雅双手垂膝,蹲如幼狮,半黏土渣的面庞凑了畴昔,笑笑说道。
“你!”文若吃了暗亏,拧着眸子指着卓雅,本想破口讽刺,只觉腹中翻滚如绞,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一言为定。”唐生走向文若,蹙了蹙眉,有所表示,文若当然明白,只得换作一张菩萨脸,冷冰冰背诵道:“鄙人姓裴,单名一个‘智’字,河东绛州人氏。”
“唉!不碍事,不碍事。”唐生挡在文若身前,解释道:“卓贤弟心直口快,身负神力,唐生喜好得很。卓贤弟说得不错,你我三人既已兄弟相称,何必再有那些啰嗦的繁文缛节?诚恳订交,多么痛快?你说是吧,卓贤弟。”
“这家伙到底是甚么人,只看了一眼,就仿佛在天国走了个循环,这般阴沉莫测,真让人不舒畅。”卓雅觉着浑身一冷,喏喏避开,规矩酬酢道:“还望兄长庇护卓雅。”
“不知裴兄有何高见?”唐生虔诚问道。
“唐生绝无此意,六合可鉴。”看着文若面露惭愧,唐生惊厥站起家,严厉作揖道:“唐生本是大唐皇室子孙,现在城破家亡,落魄至此,被困山中,转动不得,若不是二位仇人舍命互助,唐生早就一命呜呼了,如此大恩,就算是君臣之间,也无需这般多礼,更何况我唐生只是一介粗人,身无爵位,手无寸功,二位仇人就不必这般戴我了。”
文若深喘几声,干呕咽气,胸中火燎,苦涩道:“兄长,吐蕃与六诏联手来犯,攻破姚州,已有整整四日,算下来,朝廷雄师也该来援,可你我兄弟在山中守了数日,仍不见城外有何风吹草动。依弟所见,朝廷已知姚州沦亡,十之八九,不会出兵来援。”
“这还差未几。”卓雅心气傲岸,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儿,方才混闹,不过是想摧辱文若一番,现在见他这般恭敬,心中已然气消,伸手俯身,将文若扶起。二人四目相对,篝火映托下,卓雅双目如浆,泛着朵朵烈焰,如火海般热忱,卓雅却见文若双目如死,眼色浑浊,毫无光芒,沉陷眼眶,凸出宽额,在暗影覆盖下,竟看不到一点色彩。
卓雅哪肯罢休,顿时火冒三丈,上前要打,唐生见其力大,从速上前拦下,好言相劝道:“卓兄高抬贵手,再动起手来,不免伤了和蔼。”
“请贤弟不要坦白,照实相告。”
“依墨!依墨!依墨!”文若连着三声呼喊,惊厥醒来,见身前有人,吓得一身盗汗,凝神细视,火光当中,那人不是方才娇妻,而是满脸魂画的卓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