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艰难险阻[第1页/共7页]

“唐生哥哥，我听算命先生常说，存亡有命，繁华在天，这事理连我都明白，你是西宁王世子，怎会这般沉湎哀伤，不思好处。”卓雅双手一撑，蹦下树桩，跳到唐生跟前，抓起唐生的手腕，紧握在手中，好似赐与着勇气。

“好啦，二位贤弟，快坐下，这野牛肉再不吃就烧焦了。”唐生抽出宝剑，在肉上割开几块，分给二人，笑着问道：“那卓兄年事多少呀？”

“这家伙到底是甚么人，只看了一眼，就仿佛在天国走了个循环，这般阴沉莫测，真让人不舒畅。”卓雅觉着浑身一冷，喏喏避开，规矩酬酢道：“还望兄长庇护卓雅。”

文若听得血热，浑身淌过一阵暖意，些许亢奋，见唐生不顾尊位，诚信以待，本想一口承诺下来，可不知怎地，蓦地想起父亲与西宁王当年之间各种，故而沉吟，堕入深思。

卓雅翘着个脖，脸上毫无愧意，视面前文若于无物，笔挺绕畴昔，走到唐生身侧，说道：“冬烘就是冬烘。”

卓雅摇扭捏摆走了小一会儿，听不见身后脚步声，转头才发明，这两人一站一坐，浑不睬她，只得原路跑回，嘴边嚷嚷道：“二位哥哥如何不走了？”

“你！”文若吃了暗亏，拧着眸子指着卓雅，本想破口讽刺，只觉腹中翻滚如绞，疼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唐生听了，连连点头，附和志：“好！贤弟，愚兄谨遵就是。”

“堂堂七尺男儿，戋戋这点脚力，难怪你们连城池都守不住。”卓雅本就恶感文若，本是兴头上，见他邮箱从中作梗，天然是话中带讽，毫不逞强。

“哈哈，那唐生就当仁不让了。”唐生低头，稍怀伤感，紧接说道：“唉，唐生暮年折了骨肉同胞，现在痛失父母，再无远亲，二位便是我兄弟，唐生愿与二位同生共死，毕生不负，有此一诺，六合可鉴。”罢了，唐生跪在二人面前，一一拜首。

没等文若把话说完，卓雅‘呼’的一声呱呱大笑起来，活像个偷吃农家菜肴的小妖怪。常日沉稳如墨的文若脸上一阵青红皂白，绷着下巴哑忍说道：“鄙人怕殿下起疑，误了生还之机，这才一向扮作老态，一起流亡，没来得及与殿下推心置腹，实属忸捏。”

“我？嗯，让我想想。”卓雅细细眼睛溜溜滑转，擦出一闪亮光，巧舌道：“十七岁。”

文若本不肯再理睬，却见唐生亦是满面猎奇，只得实话道：“鄙人开元二年生人，对劲了吗，卓兄？”

卓雅不觉得然，嘴里啃着烧得发焦的黑牛骨头，嘴边挂着浓浓油渍，头也不抬，双唇吧叽道：“那你要如何谢我呀？”

文若仗着王府幕僚身份，试图压服唐生，可唐生更偏向卓雅的战略，又不好伤了义弟一片热诚，故而被夹在此中，进退两难。

唐生身着紧身铠甲，以抵抗山中寒气，见卓雅躺在地上，呼吸均匀，跨步走到文若身边，见文若一脸病怏，没忍打搅，背后走开。

半月以内，九死平生，杀妻避祸，落困孤城，人间再无亲故的陈文若早已身心俱疲，水土难服，姚州之地虽不比交趾气候那般酷热，但夏季已深，阴潮更甚，湿气瘴气，藏林遍野，再这般死撑下去，必引旧疾复发。

卓雅听后，羞中带恨，不大的小脸收缩起来，咬牙切齿瞪了文若一眼，不平道：“穷酸冬烘，只会嚼舌根子，你如果有半点用处，怎就想不出一条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