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随遇而安[第1页/共5页]
“那伯母必然是个大美人。”
“mm喜好哥哥,当然要跟哥哥一起吃酒。”
文若缓缓放下酒碗,昂首瞥了眼卓雅,咽下酒水,道:“为何?”
“酿酒?”文若双手束起乱发,闭眼冷语道:“支起木架,好将你那些晒不净的尿裤晾在上面,当下气候尚暖,或许只需一天便能晒干。”
文若用木勺挽起鱼汤盛放碗中,并未直接作答,低头道:“此处官路悠远,边疆烽火没法涉及,虽是萧瑟瘠薄之地,但也可贵清寂落拓,且此地距长安近,距川西吐蕃也不远,今后卓妹如果想家,或是驰念唐生兄长,随时能够出发解缆,不需旬日,便可达到。”
陇山四时混合,日夜清楚,一年十仲春,一日十二时候,山雾不散,热汤如泉,河水不冻,野花遍野。文若与卓雅所居的土屋三面环山,白日迟升,夙起霜融朝露,皓月冰洁,夜阑繁星吹雪,常常山风吹过,似要将穹顶的统统星宿吹散到人间。过了冬至,山中开端降雪,万物休眠,直至冬至,山中茂林斑白,松柏苍劲参天,湖面如清脆如镜,河水翻滚冰花,别有一番壮秀。
文若扔下书卷,冷静低头与卓雅走出土房,一起苦口婆心道:“常日我话未几说,一旦醉酒,话就更少,到时贤妹不要觉着无趣就好。”
文若模糊一笑,呼吸间,只觉山风拂过,温暖舒心。昂首间,文若疏松未束的乱发飘飘荡起,只觉一阵昏晕刺眼,文若劈面望去,把酒指向天涯:“贤妹,你看。”
屋顶炊烟袅袅,朝阳南天,午膳时分,卓雅炖着鱼汤,单独一人吃出四串鱼骨,混乱散在木桌上,“哥哥每天种田放牛,莫非是要在这儿久居不成?”
“喝酒之人都是酒后讲错,大反其胃,为何哥哥事事都与别人分歧,真是怪胎。”卓雅与文若架起酒桌,对坐而饮。卓雅刚饮了一碗,出口讲错,捂嘴斜眼窥视着文若神采,恐怕一句话说得不对,触怒了他。
文若见卓雅眼中炙热,似是抱怨,似在撒娇,文若避开烟波,望向山下,沉沉吟道:“秩秩斯干,幽幽南山。”
说着,文若抿下口鱼汤,只觉舌根绵软,口中芳香,连连点头道:“不对,不是花瓣,是玫瑰花酒。这倒怪了,烹鱼分歧烹制其他活物,事前没法用酒水麻醉,就算将鱼肉泡在酒坛中,这肉里起码会残留些味道,你这鱼汤,怪就怪在鱼肉里没有半点酒味儿,可这汤里倒是色香味儿俱全。”文若抬开端,放下木勺,猎奇道:“贤妹是如何做到的,还就教我?”
二人借用《诗经》,各抒心境。文若这句‘秩秩斯干,幽幽南山’说得极其含蓄,大要只道是田间风景秀美,溪涧山川清幽,并无其他企图,实际上,文若单借这两句诗,已将此时现在沉甸安好的欢愉心境透露无遗。文若向来以清雅超然自夸,言语至此,对卓雅的爱好自是无需再说。卓雅生在王室,母亲金城公主自幼教她熟读《诗经》,她自知文若气轩如云,心净如雪,等闲不会松口夸人。卓雅听过文若吟唱这两句《诗经》,遐想面前美景,瞬时贯穿文若深意,心中如饮蜜糖,不假思考便以‘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照应,如此纯情应物妙语,被卓雅这般轻松欢愉说出口来,不由让文若大为赞美。
“有道是豪杰壮于休,狂徒醉于酒,你我兄妹皆饱读群书,为何非要行草泽之礼?再说,人与人如果真情订交,何必借酒抒怀?粗茶淡水,亦可放下尊卑,透露真言。由此可见,酒后之言,尽藏人道之奸邪虚假,如此恶习,遍及中原,足见民族民风之劣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