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节 随遇而安[第1页/共5页]
“怪胎?”文若轻叹口气,自顾念叨,略显失落,咬唇点头:“身为人子,心随父,性随母,mm说我怪胎,转头想想,倒也在理。”
卓雅挤着眼睛,小嘴向天撅起,不平道:“哥哥才年长我几岁,整日不问是非,就晓得倚老卖老,mm我言出必行,说到做到。”
“哥哥竟会夸我,太阳莫非是从西边出来了?”卓雅头也不抬,边吃边讲道:“哥哥想得太多,事理很简朴,底子没有哥哥想得那么庞大,就是过程费事了些。这些河鱼大小不一,mm贤一一去掉头尾,掏空,去皮,只留骨肉,用姜水几次洗净,大抵要半个时候吧,同时烧火煮酒,不能煮沸,待到酒炉烫手,将花酒倒在瓦罐中,小火余热,最后将鱼骨鱼肉一起放在瓦罐里,添些辅料,慢熬便可。”
“这荒山野岭没有人户,珍兽出没频繁,你毕竟是女儿之身,还是不要让猛兽给叼走了。”
“半年前,这里清楚还只是一片荒地,没想到他竟然能……”
日子还没到开春,陇南山中气候渐暖,除了冰雪溶解那半月,四月还未至,文若所居山腰与陇右平原的气候已无大异。
“哥哥明天返来好早。”没等文若翻越几页,卓雅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卓雅脏兮兮的小脸被落日晕得红润,胸中一阵温热,话道嘴边却期呐呐艾说不出半个字来。卓雅见文若双目通俗,一向瞻仰六合绝顶,涓滴不看本身,羞得焦急,紧拽着文若袖口,昂首狠狠瞪他一眼,瞧文若仍不睬睬,气得卓雅几乎哭出声来。
“不奉告你,奥妙。”
卓雅咣当一声将酒壶置在木桌,口中忿忿道:“要你管我?”
文若模糊一笑,呼吸间,只觉山风拂过,温暖舒心。昂首间,文若疏松未束的乱发飘飘荡起,只觉一阵昏晕刺眼,文若劈面望去,把酒指向天涯:“贤妹,你看。”
春分刚过,文若用绢帛从山下镇子来两只耕牛,从官府购得种子,在荒地边沿与河道汇成瀑布的壶口之间搭起一座牛棚,每日卯时开荒翻土,插秧种苗,引河灌溉,从早到晚,忙到蒲月出头,山坳之间终究萌出一片绿茵。
文若缓缓放下酒碗,昂首瞥了眼卓雅,咽下酒水,道:“为何?”
话音未落,卓雅眯眼一笑,张口对道:“皎皎白驹,在彼空谷。生刍一束,其人如玉。”说罢,卓雅坐回木桌中间,不睬文若,自饮自酌起来。
“那伯母必然是个大美人。”
……
“漂亮?”文若双眉舒展,老气横秋道:“贤妹但是献媚奉迎过我,我劝贤妹还是省些心机,少饮些酒,免得夜里梦话,人事不省,再来砸我屋门。”
“胡说八道。”文若冷眼畴昔,见卓雅眼中并无轻视,反而满满体贴,转念慨叹道:“贤妹也晓得,我在矿洞染下肺疾,久治难愈,岭南地处偏僻,医道不济,每到秋雨时节,病症发作,不能下床,当时我娘每天都要亲身去城外泥沼中摘采莲藕,将它们晒干,磨成粉末,搅成热粥,喂我进食,没有娘的庇护,我如何能活到本日?”
“哥哥想得真多。”卓雅噎住了嘴,撕动手里的蒜瓣鱼肉,双唇高低啪叽道:“mm明天做的鱼汤这么好吃,哥哥倒像是没胃口的模样。”
文若用木勺挽起鱼汤盛放碗中,并未直接作答,低头道:“此处官路悠远,边疆烽火没法涉及,虽是萧瑟瘠薄之地,但也可贵清寂落拓,且此地距长安近,距川西吐蕃也不远,今后卓妹如果想家,或是驰念唐生兄长,随时能够出发解缆,不需旬日,便可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