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节 预知晴雨[第1页/共6页]
李隆基身着龙袍雄立于正,高力士于侧,见邠王守礼已来,李隆基趟着步子跑下正殿,亲身扶起守礼,声音宏亮劲力,笑道:“皇兄快快起来,朕与林甫商讨国事,让王兄久等,王兄可曾用过午膳?”
李恕身材略微魁伟,四肢短壮,一看就是实打实的军旅出身。待李恕缓缓平起腰杆,亮出申字皱纹和八字髯毛,鬓角之上染着红色,肤色黑而发黄,看面相,少说也有五十岁。
李守礼想了好久,叮咛李恕道:“你停动手中统统事件,马上跑一趟司露台,这旬日内长安城内晴雨如何,你要给本王刺探清楚咯!”
李守礼起家作揖,正襟而立,速将西宁王之子李孟德之事说于李隆基。李隆基听后,沉吟好久,回身而背,犹疑间,午膳乃至,高力士从外而入,引内侍省下人回到殿中,靴面之上已是湿湿灰尘。
巳时刚过,邠王府高低方才用过午膳,方得半晌喧闹。李守礼领了天子圣旨,带着三四十名侍从封地上仓促忙忙赶回府中,这浩浩汤汤步队一返来,王府高低刹时热烈起来了。
“诺。”李恕见守礼一脸猴急,沉稳放下双手,一板一眼拆开信函,取出信物,见手札是由绢匹而写,更加谨慎,抽丝剥茧般摊开绢纸,一字一句蹦字儿读到:“邠王仍旧,臣章怀太子詹事宇文孝直顿首,廿年不见,邠王风采仍旧?巴山一别,臣甚思念,久居太子祠堂,不复出矣,忽闻西宁王死亡,不堪自哀,现在侄孙孟德已入长安,还望邠王施以援手,重振太子血脉,臣不甚感念,望邠王安康如旧,臣宇文孝直再拜顿首。”
李守礼凝目看着李恕,深叹口气,拍着李恕肩膀,胸有成竹道:“只要眼下雨季不断,本王自有体例。另有,此事不要奉告王妃,王府当中,除了你我二人,谁也不准晓得。”
来者恰是吏部侍郎李林甫。李林甫年近五十,面相虽庸,气质不凡,辞吐亲柔,穿着文质,嗓音倒是粗暴阴哑。论辈分,李林甫也算是邠王远亲,二人出入朝堂,同事二十年,自是熟悉之甚。
“哎呀本王看不清楚,快念。”李守礼几次催促道。
李守礼听李隆基自唤阿瞒,又提及莒王李光顺,知机会已到,不顾腿脚疼痛,噗通跪倒在地,叩首拜道:“陛下,臣有一事,大胆请陛下替臣做主。”
李守礼望着李林甫背影消逝,不紧不慢走入兴庆宫内,隔着宫中墙壁,李守礼洞听天子李隆基彻响大笑,暗自庆喜,此时龙颜大悦,自知此时势半功倍。李守礼转过金殿内柱子,立于玉如流金的正殿之前,放声膜拜道:“臣李守礼叩见吾皇万岁。”
“诺。”
李恕也不昂首,向摆布四周看看,见百米以内并无下人,这才从胸中取出一封信函,恭敬双手奉上,开口道:“巴州刺史,五百里加急,绝密。”
待下人走出亭子,年近花甲的李守礼困意上头,鼻骨眉间点点阵痛,闭眼瞑目,趁无人滋扰,悄悄想起往昔。身为帝王长兄,封户上千的朝廷亲王,李守礼这二十余年过得倒是安稳奢享。
开元二十年春,关中宁和,秧苗下野,长安城中春荫四溢,柳絮随风,细雨润物,沁民气脾。城西兴化坊,邠王府门庭若市,出入频繁,若不是地处皇城边沿,还真叫外埠而来的游人难以辩白。
李隆基拉起李守礼手腕,叮咛高力士道:“力士,叮咛御厨,朕要与邠王共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