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灭门[第1页/共3页]

薄子夏在被血浸润的泥路上艰巨迈动法度，袖女人叹了口气，跟在薄子夏身后。留在厉鬼道的人全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口。她的目光一一划过那些死人的脸。与她一同练功的姐妹。送过她绫花的小师兄，指导过她的师叔……他们的尸身有的倚靠在树干上勉强立住，有的倒落泥泞，血渗入冰冷暗中的地盘里去。

山坡上是一片草地，及至春季，草尖有些泛黄，色彩煞是敬爱。而此时，绿茵茵的草上却被涂抹了大片的红色。薄子夏呆望着上面横七竖八的尸身和固结的血块，那些面孔她都熟谙――皆是昔日的同门和前辈。

薄子夏摇了点头。她是孤儿，厉鬼道就是她的家，就算住在城里，也是厉鬼道的门人。现在门派遭到如此厄运，她如何能说走就走。袖女人抓过薄子夏的手腕，声音中几近带着哀告了：“子夏，我晓得你不怕死，我也晓得你和道主豪情很深。但是你若留在这里，你或许会碰到比死还可骇的事情……你明白吗？”

“我去看看。”袖女人斩钉截铁地说，扶着薄子夏在道边坐下，“你等我半晌。”

“白袖萝，不敢杀我？”对方嘲笑望着她，像在挑衅。

“袖女人……”薄子夏踌躇了好久，终究问道，“师父是如何死的？”

袖女人随后跟上来，倒吸了口寒气，拉住薄子夏的胳膊，咬着牙说：“别看了，我们快走，到城中去寻厉鬼道其别人来。”

女子低低一笑：“白袖萝，你错了。这些性命，本来就不是为了了偿的。何况，你不也是……”

薄子夏跑上山坡，看到面前气象，先是怔愣住，然后双手建议抖来，几近拿不停止中的剑。

她愣住脚步，伸手抹去了额头的汗，手却颤抖着。道主的书房就在面前了。低矮的平房，堆着茅草的房檐和门窗都溅了大片的血迹。薄子夏想要持续往前走，推开虚掩的房门，被袖女人拦住了。

“杀了你也无济于事，我晓得这些人都不是你杀的。”袖女人把剑又挂在身后，乌黑的袖子在风中飞舞。

她所说的师父就是厉鬼道的道主。

“是谁伤的你？”薄子夏孔殷地问，心中充满了惊骇。她感觉那灭门的凶手就在四周盘桓，底子就没有走远。

“无碍。”袖女人竭力站起家，薄子夏仓猝去扶她。

如果不是昨晚被一场雨担搁了，如果不是她在庙中过了夜，如果薄子夏连夜赶回了厉鬼道，她现在也必然和这些人一样了。

“你等甚么？快走。”袖女人转过身背对着薄子夏往山上走。她的长发被风撩起来，吹拂到薄子夏的脸上，也是一股血腥的气味。

严玉楼居住的楼阁邻近城中小河，夜里经常有浪荡公子荡舟到她这里，上楼与严玉楼幽会。薄子夏在室内坐下后，情感略微安稳了些，才讲了本日在厉鬼道所见。严玉楼震惊之余，不免也哭泣几声，随后便铺纸研墨，修书数封，叫来几名靠得住的下人，叫他们拿去送给城中藏匿的厉鬼道各门人。

“我可觉得她做更多，不想再听你问我是否值得。白袖萝，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不想添费事。”

袖女人没有答复她的题目，而是望着山中的云雾，轻声说：“但是你做得过分了，厉鬼道高低几十条性命，谁能还得起。”

袖女人从房中出来，悄悄掩上房门，感喟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