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赠衣[第3页/共4页]

她话音未落，那女人就转过甚，清澈清丽的眸中泪光盈盈，嘴唇翕动，似是要说甚么。

沈氏嫁到长宁侯府已有八年。婆婆长年礼佛，不问外事，丈夫暖和体贴。她没有生养，不过两个继子对她倒也算恭敬。能够说，她在长宁侯府的日子还挺舒心。偶然闲着无事，她会陪着婆婆礼一会儿佛。

他向她缓缓伸脱手，手指苗条，骨节清楚。他神采淡淡：“嘉宜，把那《女诫》、《女则》拿来给我看看。”

公然，雪竹小声道：“这是世子朝晨让人送过来的。”

陆晋将手里的灯递给她：“拿去, 今后晚间没事不要在内里乱走, 虽说是本身家里头, 可也要重视安然。”

雪竹当真道：“是啊。那回老夫人说了一句珊瑚都雅，她过寿的时候，世子让锦衣卫抬了一株珊瑚树过来。”

刚一进院子，沈氏就瞥见了负手而立的继子，以及他身边的女人。他们背对着她，沈氏看不见那女人的面庞，见其身形纤细袅娜，略一点头。她正欲开口，继子陆晋已然回身，冲她点头请安。

韩嘉宜内心有事，也没留意周遭风景，只跟在陆晋身后，行了十来步后，往东转弯，穿过一个东西穿堂，绕过大厅，走进一个院落。

陆晋长眉一挑, 斜了她一眼，没再说话，只是放慢了步子，等她上前。

韩嘉宜双目圆睁，刹时会心。她敏捷将册子翻转过来，使其无字的一面封皮朝上。她福了福身，筹算就此分开。

次日凌晨，韩嘉宜早夙起床去正房那边，吃早餐时并没有见到陆晋的身影。她繁忙了一上午以后回房，丫环雪竹神采慎重递给她几本书。

韩嘉宜轻手重脚回到房间，略微清算了一下，上床歇息，一夜无梦。

陆显反应极快，悄悄拍了拍韩嘉宜的手背，笑哈哈道：“啊呀，嘉宜mm，你从速把你托我给你带的《女诫》、《女则》给收好啊。”

“这是甚么？”韩嘉宜翻了翻，“律书和律书注解？你从哪儿……”

“不是做梦，娘，是我从睢阳来找你了。”韩嘉宜眼眶发热，感受犹在梦中，她喃声道，“娘，我是嘉宜，我很想你……”

那看来是纯真给她，而不是想借机敲打。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叮咛雪竹把灯收起来，心想礼尚来往，她也得备些回礼，不能缺了礼数。

韩嘉宜本欲摆手婉拒，但是眼角的余光不经意落在他手里的册子上，看到封皮上“宋师案”三个大字，她眼皮跳了跳：“这是甚么？”

“嗯，那就先等一等。”陆晋眼皮都没抬。

“嘉宜，嘉宜……”沈氏紧紧抱着她，心中又酸又暖。这十年来，她又何尝不想女儿？她亲生的女儿，她独一的骨肉……

韩嘉宜扯了扯嘴角，心说这二哥也太热忱了一些。她不着陈迹将胳膊从他手里摆脱出来：“二哥叫我嘉宜就好。”

这女人瞧着也就十四五岁年纪，莫名给她一种似曾了解之感。巴掌大的小脸莹润如玉，弯弯的眉下是水光盈盈两痕水波。就那么直直地看着她，勾得她的心一抽一抽的有些疼。她不由自主向那女人走近了几步。

还是借灯来提示她，晚间不要乱走？

雪竹笑道：“世子对家里人，一贯很风雅。”

“这是孝道，应当的。”韩嘉宜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