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赠衣[第2页/共4页]

刚一进院子，沈氏就瞥见了负手而立的继子，以及他身边的女人。他们背对着她，沈氏看不见那女人的面庞，见其身形纤细袅娜，略一点头。她正欲开口，继子陆晋已然回身，冲她点头请安。

“嗯，那就先等一等。”陆晋眼皮都没抬。

正房外的台阶上站着一个美丽的丫环，她不敢直视世子，低眉敛目，忙答复：“夫人在后院陪老夫人礼佛呢。”

却被陆晋叫住。

至于给大哥的回礼，她已经想好了。锦衣卫嘛，随身带刀，免不了打打杀杀，求个安然符，给他戴上。他借给她的律书注解，帮了她的大忙，要不，她下次去书坊，也网罗几本书给他？

很轻很轻的声音，听在她耳内如同晴空轰隆：“嘉……宜？”

韩嘉宜倒是约莫晓得此中启事，但不好跟雪竹提起。她胡乱“嗯”了一声：“那我是不是得感谢大哥？大哥对人一贯这么风雅么？”

小丫环仓促忙忙奉告她，世子有事寻她，沈氏有些惊奇，随即想到，陆晋找她，必定有要事。她略一沉吟：“晓得了，我这就畴昔。”

“你怎……”韩嘉宜心中一凛，蓦地想到此人是锦衣卫批示使, 他麾下的北镇抚司专理诏狱, 可自行拘系、行刑、处决，不知审理了多少案件。他熟知律法, 仿佛也不敷为奇。只是想到他年纪悄悄，就定过很多人的存亡, 已经消逝的不安又重新覆盖在她心头。她悄悄掉队于他半步, 不敢再与他并肩同业, 口中却道：“是了, 大哥在锦衣卫当差，天然晓得律法。”

沈氏嫁到长宁侯府已有八年。婆婆长年礼佛，不问外事，丈夫暖和体贴。她没有生养，不过两个继子对她倒也算恭敬。能够说，她在长宁侯府的日子还挺舒心。偶然闲着无事，她会陪着婆婆礼一会儿佛。

她并未说出她想晓得哪一条律令。

公然，雪竹小声道：“这是世子朝晨让人送过来的。”

韩嘉宜抱着律书翻阅，但是律法条则极多，她一时也没翻到戏杀该如何判。她顺手将书放到一边，很有些烦恼。

“嘉宜，嘉宜……”沈氏紧紧抱着她，心中又酸又暖。这十年来，她又何尝不想女儿？她亲生的女儿，她独一的骨肉……

他说着等一等，丫环雪竹却不敢真教他久等。一面接待他们，一面给小丫环使一个眼色。

陆显反应极快，悄悄拍了拍韩嘉宜的手背，笑哈哈道：“啊呀，嘉宜mm，你从速把你托我给你带的《女诫》、《女则》给收好啊。”

他正欲将书往韩嘉宜手上塞，俄然听到一声轻咳，两人齐齐转头，只见大哥陆晋正站在不远处，面无神采看着他们。

韩嘉宜本欲摆手婉拒，但是眼角的余光不经意落在他手里的册子上，看到封皮上“宋师案”三个大字，她眼皮跳了跳：“这是甚么？”

韩嘉宜对这句话倒是很附和，就“嗯”了一声。

雪竹当真道：“是啊。那回老夫人说了一句珊瑚都雅，她过寿的时候，世子让锦衣卫抬了一株珊瑚树过来。”

沈氏只扫了一眼玉佩，就认出是本身的旧物，再听得“写了三千多张”，刹时泪如雨下。她一把将这女人揽在怀里：“嘉宜，你真是嘉宜！我这不是做梦吧？你如何会到这里来？”

韩嘉宜扯了扯嘴角，心说这二哥也太热忱了一些。她不着陈迹将胳膊从他手里摆脱出来：“二哥叫我嘉宜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