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我忘了《心经》！[第2页/共5页]

到此境地，道缘也不得不跟着上前，他的身后是赤朗，然后是御史欢信，兵士们跟在他的前面，接下来便是帕拉木昆、阿合和别的几名手力，安归和索戈则在步队的尾端垫后。

“暮年在大风雪天过冰河，落下了这个病根儿。”哈伦多盘跚着边走边说。

他本来觉得，这天下上再也没有比大戈壁更可骇的处所了，但是现在，面对这茫茫雪山，他再一次感到了有力。

但是，他越是回想，脑筋里的那条毒蛇就咬得越欢，脑浆仿佛已经被吸干了，它又在咬颅骨……

步队沿着冰河的边沿走过一座壁立的石崖，门路越来越峻峭，山势越来越险恶，寒意也越来越浓。冰河看上去平坦开阔，坚滑难行，风将雪花吹到了两边，使得冰面上闪现出一片幽蓝色的光芒。马走在上面，蹄上不时打滑。而一旦有人跌倒，又不能及时起来，很快便会成为冻在冰面的影子，再也爬不起来。

“法师，”伊萨诺忙摇了摇他，道，“天越来越冷了，我们还是早些解缆吧。”

出险后的玄奘只感觉浑身软弱有力，衣衫被汗水渗入，北风一吹，立即变得像铁一样，冷硬砭骨。

“法师，快扒下！”伊萨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处所传来。

站在栈道的起点，玄奘只感觉一阵晕眩，面前是更加空旷的山谷，洁白且喧闹，谷底堆满了千奇百怪的冰乳石，不远处的空中是一轮白日，没有一丝暖和的光芒，满是冰与雪、晶体与颗粒，吸纳着太阳的光辉。

幸亏绳索的另一端连接着马匹，龟兹龙马神骏非常，反应迅捷，希溜溜一声长嘶，人立起来，两只后蹄向前滑动了很短一段间隔，便死死地钉在了冰面上！

简朴地填饱肚子，远远绕开死马的尸身，人们又安静地上路了。

听他说话，道通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师父，你总算醒了，弟子还觉得，你再也醒不了了呢！”

马队用长索串成了一串，谨慎翼翼地从冰河上穿过。

道通跟在大师兄身后，战战兢兢地往前挪动着脚步，而道缘鼓了几次勇气，却始终迈不开步，他身后的哈伦布不耐烦了，上前道：“小师父如果不走，我先走了。”

那颗孤星很快隐去，太阳露了出来，人们的身上垂垂有了暖意，很多人脸上也暴露了笑容。

四周传来低低的抽泣声，长久的哭声结束后，人马便又行动起来，他们远远绕过留在雪地上的坟茔，开端在微露的晨光中渐渐挪动。

道诚则紧紧地跟在师父前面。

道诚也敏捷反应过来，上前一把拽住绳索，将师父和师弟拉住。

这话倒是不错，何况人家作为领导，自有人家的事理。玄奘终究点了点头：“就依你的说法，从冰河上过吧。”

火旺了，应当能烧开一壶水了。玄奘将铜壶悬在架子上，内里加了些茶沫。他想，只要有口热茶喝，大师就有劲走路了。

他不甘心，用力地回想着，《心经》是很短的，只要二百多个字，并且是他亲手翻译的，应当能够回想起来……

“法师别动！”索戈大呼一声，帕拉木昆已经扑了上来，抱住玄奘的腰腿，生生止住了下坠之力。索戈也冲过来抱住帕拉木昆，赤朗则抱住了索戈，一时，冰裂缝前竟连接了一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