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烦恼即菩提[第1页/共5页]

“好啊好啊！”年青的阿依那王妃鼓掌道，“阿依那比来也正想吃些平淡的呢。”

彖法师毕竟曾经留学长安，听得此言，当即合掌道：“阿弥陀佛！奘法师所言甚是！”

玄奘松了一口气，总算不消应对那些奇特的女人了！

“阿弥陀佛，”玄奘合掌道，“弟子恰是玄奘，拜见国统国法师。”

“回大王，”统法师不卑不亢地合掌道，“老衲年纪老迈，刚才身材有些不适，以是没能及时出来见驾。万望大王恕罪。”

玄奘道：“此经中云：菩萨未成佛时，以菩提为烦恼。菩萨成佛时，以烦恼为菩提。何故故？于第一义，而不二故，诸佛如来，乃至统统法仍旧。大王记得这句话吗？”

斋供全数是中原菜色，看上去极其丰厚，玄奘心中甚是过意不去：“大王，玄奘只是个行脚和尚，斋食越简朴越好。”

麹文泰怔了一下：“佛陀有那么多的法门，莫非也没法消弭烦恼吗？”

“阿弥陀佛！”彖法师忙行礼道，“那是大王的谬赞，老衲如何敢当？早就听闻奘法师在凉州讲经说法，万人空巷，盛况空前！本日得见，公然是灵根深具，名不虚传啊。”

麹文泰忍不住问道：“奘师方才所诵的这段《宝箧经》，经义是甚么？”

麴文泰哈哈大笑，道：“大师真是威仪不凡哪！安息得可好吗？”

“以是我们才要跟法师受戒啊。”麹智盛王子道。

麹文泰朝他的家属们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向三位法师。提及来，这些法师之间的争辩，即便是常读佛经的国王也不甚明白，女人们就更是云里雾里了，但她们却都听得津津有味。

“当然是依佛所说，了然四谛之义，方可断惑。”统法师道。

“不，”玄奘道，“若以为只要舍断烦恼方可求证菩提，只会令人生出别离之心来。究竟上，烦恼便是菩提，此二者的实性是不二如一的。”

“是啊，这也是我们的福报。”阿谁很有几分媚气的阿依那王妃道。

玄奘道：“佛在《华严经普贤行愿品》中说：豪饮水成乳，蛇饮水成毒；智学成菩提，愚学为存亡；如是不了知，斯由少学过。也就是说，烦恼只是像水一样的东西，有聪明的人因它而憬悟，无聪明的人因它而入存亡。就如同牛喝了水化为醍醐，而蛇喝了水则变成毒汁一样。”

纭姝呆呆地看着玄奘，模糊听到身后传来窃窃的群情声：

说罢，扭头看着玄奘。

两位王子听了这话，全都笑逐颜开。

玄奘道：“对于有慧心的人来讲，他总能在烦恼中找到聪明。为了治愈更多的烦恼，是以产生更深的聪明。”

这时有人供上斋来，麴文泰便请玄奘共进早餐。

“不错，”玄奘缓缓说道，“佛有八万四千法门，对治八万四千烦恼。但这不是悲观疗治，而是将烦恼转化为菩提。因为，任何烦恼都会带来一次憬悟，一次开导，一点聪明。统统的烦恼都是聪明的根芽，统统的聪明都是烦恼结出的华果。如果我们过的是无烦恼的人生，那么也必定是无聪明的人生。”

说罢，一个媚眼朝法师抛了出去。

“何费事之有？”麹文泰开朗地说道：“大师所信奉的大乘佛法，文泰也很倾慕。对了，大师在我高昌国期间，我命全都城茹素如何？”

这时太妃也已从惊诧中复苏过来，欢畅地说道：“不愧是大唐来的高僧，穿上这件僧衣，活脱脱就是佛陀转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