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 程家公子[第1页/共4页]

“你可知这里是甚么处所？”君黎左手边走出来个大汉，记得是顾世忠一名非常倚重的亲信，名叫郑胆。

“岂有此理！”顾世忠怒道。“便算你是个官儿，顾家宅邸岂容你说搜就搜。”

那马一惊，半人立而起，几近就要踢到他鼻尖。顾宅里世人闻声也各执兵刃，现身到了门前天井。

顾世忠见他腔调虽不高，但语气果断，想了想，点头道：“好，君黎与我同去。如飞，你莫忘了我交代你那些事！”

“寄父，这算那里话。”君黎道，“我……说来，我十几年未归，早是不孝已极，寄父竟仍视我如子，君黎实在忸捏无地，但求能替寄父稍尽微薄，分忧解难，也缓去些心中疚意。”

这张大人在门内一停，看一眼这架式，便先笑道：“曲解曲解，顾老爷子莫气。”便伸手去抓那对峙着的马鞭，口中道，“如何在顾老爷子面前撒泼，还不将鞭子收去！”

单看顾世忠的神采，他就晓得本身并未猜错。

顾如飞捂着脸，明显心中还是不平，声音虽低了些，还是抗道：“但我是为了爷爷着想……”

张大人便转头来看他。他面带笃定之色，原未将这羽士放在眼里，原不过随便一瞥。但一瞥之下，目光竟是被粘住了――被那暴露了半截的乌黑剑鞘。

君黎只觉如一阵风从身侧刮过，衣衫才刚飘起，两人背影已是很远。但还没来得及细心去想，只听雨点般踏踏之声也传了来，这一下，是真的有好多骑马来了。

君黎忙往门前一挡，道：“岂有如你这般，不上马硬闯民宅的？”

“开口！”顾世忠怒道。“如飞，我常日是如何教你的？顾家先是青龙教的顾家，然后才是顾家本身的顾家，是徽州城的顾家！当年的事情原是我们对不起青龙教，不管如何，我不能坐视青龙教堕入险境而无所作为！”

那是单偶然。

只听顾世忠又道：“当真没有印象。”

这张大人将君黎看了数久，方长长叹了口气，道：“乌色一现天下寒――人在青龙谷，剑在徽州城――算他高超！”

“嘿，意义就是，若顾爷真的没有，那便容鄙人搜上一搜。”

君黎见他放肆，心中不快，道：“便算真有文书，也请大人先下了马再说。”

隔了一忽儿，他又道：“只是君黎，你才刚返来，便要你碰到此等费事事――待他日查到了昨日酒筵是那里出了题目，我定将那当事之人解了来，由你措置！”

此人马鞭收回，平空打个响，第二鞭又要打来，君黎正待拔剑，俄然斜里一声怒喝，一个身形抢在本身之前，将那挥来的鞭梢一抓，手上用力，便将这一势硬生生对峙住了。不是旁人，恰是顾世忠。

顿时之人嘲笑。“不过是个有点家财的徽商，如何着，官府文书在此，你还能方命不成？”

只听顾世忠已道：“未曾见过。敢问大报酬何要寻此一人？”

君黎冷静不语地跟在他身后，直到离家很远，才开口道：“寄父是知此行凶恶，才不让他们同去的吧？”

“大人这话是甚么意义？”

“照眼下景象看来，青龙教很能够处于险境。”顾世忠道。“教主不在谷中，恐怕官兵和黑竹会勾搭，会趁虚而入，我必必要去看看。”

他说着，转头道：“君黎，你和如飞――”

正自对峙，忽见前面几骑让开道来，有人喊了声：“张大人！”顾世忠和君黎都昂首去看，只见一人正大步走进。此人四十来岁，锦衣皂帽，身材中等，但手脚都是苗条，君黎见他这模样，心下就是一凛，暗道这应是个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