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三 鄢陵旧恨(三)[第1页/共4页]
“我翻了下年记,宣和二年最大的一件事,是‘食菜事魔’教造反。我初时思疑你是贼首遗子之类,但有两件事说不通,一是,造反出自浙江一带,可黑竹在陈州,你籍贯也写着开封,不该该与南面的反贼有甚么关联;二是,那造反切当来讲是宣和二年的春季方肇端,你来黑竹却也是春季,那会儿反贼势头正汹,胜负尚在未知,远没有反贼家眷遗孤之说,你如果贼子,也远没到至于避祸投奔的时候。
“那也是我的事。”
他顿了一顿,“没有下回了。”
瞿安眉眼不动,“你但是东水盟主,对于一个小女人还不轻易,还消找我帮手?”
“你试过了?”瞿安这回抬起眼看他,“你对刺刺脱手了?”
“宋然,”瞿安抬手止他,“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再往下说,你我只怕话不投机。”
宋然暴露匪夷所思之色:“你真觉得你还能满身而退?你可别忘了,你杀了单疾泉,单刺刺也好,青龙谷也好,迟早都会来向你寻仇,现在有绝好的机遇,为何不斩草除根?”
“我还觉得前辈最懂我心机——我演了这么久,莫非是为了一辈子这么演下去?”宋然说着,随即却又欣然对劲起来,“说到本日这事,还要多谢瞿前辈,我也是从你这听得的一点小伎俩。我下午在仪王府上——夏君黎若当真疑我,定会去仪王府问我的来去时候,可仪王府不是衙司官府,没有专司报时之人每天盯着时候,只中庭檐下有个水钟——需求时才叫人畴昔看一眼,大多数时候却没人在旁。你教过我,水钟这等物件脱手脚很轻易,只要设法将水析一些出来,那浮针天然便往下指了——我也不消它快多少,差那么半格出头些,也便够了,给仪王讲课地点离中庭很近,我半途寻个借口出来半晌便是。王府里日照不盛,除了每日日出给水钟添水的阿谁,一贯也只知大抵时候,没人切当在乎,就算有人感觉本日如何仿佛过得快了些——只要一只水钟,也无处比对,天然是信水钟所指而非信赖所谓直觉;待到了日出重新添水,便也都重新开端,前日快些慢些天然了无陈迹。我就与仪王说,早晨要与太学同僚出东门喝酒,酉时一刻过后要走——仪王便令人酉时一刻出去提示。我真走时已近‘酉时二刻’——是那水钟指着‘酉时二刻’,实在连酉初都还未到。有了这层不同,夏君黎天然只会获得答复说——我直到酉时二刻都还在仪王府,当然便思疑不到我头上了。”
“杀单疾泉的人是你,要怕也该是你怕被寻仇?”
“是我。可机簧和毒药都是你制的——我做的每一件事你都晓得,莫非你觉得还能抛清了本身,在他们跟前持续做好人?”
宋然咳了一声:“瞿前辈,你熟谙我这么久了,你看看我,我像是连这都想不到的么?青龙谷——我当然派人去过了。不过赶尽杀毫不是我的目标,渔翁得利才是——我就算要脱手,我也是走暗的,总不能让人晓得是我做的。我的人沿当初夏君黎逃脱的那条路,找到了能潜入青龙谷的一处峭壁,你猜如何?那处峭壁,上面上面,竟是充满了机簧暗箭!我还不知,拓跋孤甚么时候也晓得用机簧了,之前如何却没见过——这如果你就好了,甚么构造,都给它拆了。可我派去的那两小我,武功虽高,对构造机簧却并无良策,只能退返来了。你不提还好,提了我更消求你帮手了——我不大好分开临安,没法去看到底是多么短长的东西,你却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