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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寻被她拿话一噎,瞥了她一眼:“你的身高四舍五入也就一米六九,别的那三寸是长我腿上了?”
无人区天方地阔的,这么相互站着不说话挺难堪的。
“看了,减震器轻微漏油。”
第七章
曲一弦浑身生硬,警戒又防备地任他打量。
男人声音又低了几分:“底盘看过了没有?”
被咬的是队里刚毕业没多久的女生,事发时,曲一弦正在后备厢盘点物质。从听到尖叫,到蛇鳞从她脚踝扫过也就短短数秒,她却印象格外深切。
曲一弦握着扳手在车架上悄悄敲打。
曲一弦俄然有点绝望。
曲一弦尽力感受了下:“死的。”
车底盘沾着从河谷出来时甩上的泥沙,干枯后混着一起疾走凝上的细沙,扳手震惊碰落了碎屑,眼瞧着跟下沙子一样, 烟尘四起。
瞧着挺像是退役的水兵特种兵,技艺……怪好的。
她完整健忘了刚才还感觉对方是熟行人时的赏识和附和,满心卧槽地想:“袁野找来的此人,别他妈是个只会烧钱添乱的二世祖啊!”
要不是耳边没有“滋滋滋”的烤肉声,她都快闻到外焦里嫩的烤串味了。
这些年跑环线,多多极少会赶上卑劣的气候糟糕的路况以及出门没看皇历的时候。爆胎, 掉螺丝, 陷车,曲一弦全都碰到过。
它迎着风,车后扬起的烟尘,似有千军万马奔踏而来,身后的戈壁土堆都成了这一骑绝尘的烘托。
开车上沙粱有些吃力,但成年男人上个沙坡,还是轻而易举的。
没热气,没呼吸,没脉搏,除了困住她的脚踝,没有任何动静。
曲一弦也跟着沉默了几秒。
这声音不测得好听,带着热度和厚度,莫名得有些啃耳朵。
瞬息间,就从傍晚过渡到了深夜。
傅寻眉梢微挑:“不是蛇?”
他沉吟半晌,说:“减震器漏油,影响悬架部件,增加油耗。你如何筹算的?”
远方,阳光刚泛出缕陈腐的暗黄,就有辆黑壳的越野绕过土台,从层层戈壁后现身。
她决定收回刚才那句话。
倚着车门,她轻吐出一口白烟,眯眼看了看后轮。那眼神不善,似是能把车架拆得七零八落,直接变成一堆废铁。
车停在沙粱下时,她也攀着车架从车顶跳了下来。
然后再想如何办。
接通前,她懒洋洋地倚着靠垫边把玩着烟盒,边打腹稿,揣摩着如何忽悠对方跟她一块去搜救。
她掸了掸烟灰,慵懒的坐姿也板正了些:“先开下去。”
她猫腰,又挑遴选拣的, 选了把扳手,钻进车底。
对方直接,曲一弦也不拐弯抹角,开门见山道:“古疏勒河谷方向西行,有个大柴旦沙粱。我的车减震器爆了,连车带我全挂沙粱上了。”
轻则只是影响减震结果,重则车毁人亡。
她远眺着那辆黑漆锃亮和荒凉沙尘格格不入的越野越来越近,近到和沙粱只要一线之隔时,终究看清――那辆凶悍如莽荒的黑壳四驱,竟然是改装过的大G。
她如果向袁野乞助,十有八九是原地等着车队策应,先从荒凉撤离。她一起从玉门关追到这,宝贝爱车都折了,就这么撤离如何想如何不甘心。
“哪位?”男人清冽降落的嗓音,不疾不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