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页/共9页]

“胡说八道。明显便是《贺新郎》，当时我看得一眼，你便让你的丫环收起。”彭简大声斥道，“韩大人，可宣她的丫头来对证便知。”

楚云儿微微抬开端，轻视的看了他一眼，道：“民女既无欺瞒，亦不怕对证。大人如有人证，便带他上堂，劈面对证；若没有人证，亦不必虚言打单。民女也想晓得是谁在歪曲我！”

“楚氏，你可见过这首词？”

“回大人，民女并未扯谎，民女当日让阿沅收起的，恰是一首《菩萨蛮》！”楚云儿安闲答道。

“我不认得草书！”

韩维沉下脸来，“啪”的一声，喝道：“楚氏，你又如何说？”

“回大人话，民女定当从实说来。”楚云儿心中嘲笑不已。当真官命似泰山，民命如鸿毛，不过是做个证，又没有犯事，便不由分辩，让她千里迢迢入京。

彭简见韩维问到此事，脸上早就一阵红一阵白，难堪万分。

东京的室第很贵，楚云儿既不肯意接管石越的帮助，一行人将近二十余口，每日的花消不在少数。而她自从受刑以后，又传染风寒。固然每日有大夫开方经心调度，却不免于沉苛日积，缠绵于病榻之上，竟是起家不得。但对于楚云儿来讲，这几日，却实是平生最幸运的日子。

韩维把脸一沉，喝道：“彭大人，话不成胡说！”

赵顼微微点头，道：“这便是了。朕传闻有半边绿玉独角兽为信物？”

“我的身材，我内心很清楚。”楚云儿俄然笑了笑，伸手想拂开额前的一缕头发，稍稍一动，就是狠恶的疼痛。

韩维与蔡承禧不由一惊，止道：“安大人，这，岂能对证人用刑？”

楚云儿嘲笑道：“回大人话，既是在民女家中见过，想必有物证。两浙路提点刑狱衙门，将民女家中翻箱倒柜的抄查，想来大人已有证据，何不取来与民女一观，也好让民气服。如果无凭无据，民女却也不敢担这罪恶。”

“禹玉兄，传闻富公又请皇上录石介、欧阳修以后了。”吕惠卿在王珪散完步，回到政事堂后，笑着问道。

“王参政，吕参政，有旨意——”

唐康定睛望去，嘴角出现一丝嘲笑，讽刺的反复了一遍：“彭简？”他的身后，还大大小小一行，仿佛在抽泣送别。四个官差不耐烦的等在一边。

“我……说……的……就……是……实……话……”楚云儿微小的回道。

赵顼点点头，“朕找王卿、吕卿来，便是想问此事，可否由朝廷下榜寻访？若能找到这个遗孤，亦是一桩美事。”

“三旨相公”见吕惠卿不再相问，正待回位去清算公事，便见一其中使急仓促走来。

石起却显得有几分严峻、拘束不安。他的皮肤被太阳晒得乌黑，固然不到四十岁，却已颇显老态，显是寄人篱下的糊口，过得并不非常快意。赵顼常常问话，石起答复起来总不免结结巴巴，完整没有“三先生”之一石介以后的风采。

“民女不知。”

“石大哥。”楚云儿悄悄咳了几声，不再喝药。

安惇在中间嘲笑道：“是甚么《菩萨蛮》，这般见不得人？”

安惇一时语塞，他频频被楚云儿言辞所攻，又一心想逢迎吕惠卿之意，当下怒道：“我看你清楚是设辞抵赖，若不消刑，量你不会说实话！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