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名单[第1页/共4页]

乡吏们面面相觑，出门一看，却见来者三车为导，吏卒七八人，皆带剑。主车舆上有华盖，从上面下来一名年纪悄悄的官员。

然后便翻身上榻，背对世人入眠，只在他们后退告别后，第五伦又抬起手，让挑着行囊出去，又替他磨好墨的第五福跟出去。

还是得怪王莽的行政分别，简朴卤莽地将前汉的左冯翊一分为二，东边是师尉郡，西边成了列尉郡，各有十县。

第五伦也记录下来，在他们名后画一个√。

可这老迈帝国体量摆在那，樊崇、吕母、绿林等燎了大半年，仍然是处所的散兵游勇，虽赶上关东大旱，党众浸多，但朝廷也出动了郡兵弹压，相互拉锯几次，未能囊括成片。

如果换了没耐烦的官吏，直接判儿子大逆不道，可这鹿啬夫固然不懂甚么春秋决狱，却能细细扣问过程。他传唤左邻右舍来求证，最后以为那儿子不是故意，反倒是邻居不怀美意，按在堂上打了一顿。

在这过程中，他见过最卑鄙的官吏，目睹贪得无厌的豪强，亲手安葬过朱门外冻饿致死的饿殍，将更多落空了父母茫然浪荡的孩子带回第五里安设，已经凑齐半个屯了。

姓第名五？

这类奇事他还真赶上过很多，往席上一坐，话语淡然：“人非圣贤，哪个县乡的账目会全无半点讹夺呢？该看的，我在县里就翻过了。”

郡大尹张湛是一个好人，他的挑选是，派出官吏巡查诸县，有灾必报，但愿给百姓减免些赋税。至于官吏，归正家里多有地步，应当饿不死，就先捐躯一下罢。

普通的曹掾，一年到头都不会出郡城半步，就坐在宽广和缓的官寺中，随便看看县乡递交的上计，不舒坦么？

直到佐吏仓促跑进乡寺，说从县里来了一支车队！

新朝一点不新，更像是担当了前汉两百年的积疾。王莽倒是看出了病根在人地冲突，因而一通王田私属的猛药下去，被处所官吏这些庸医一搅合，天下病得更重了。

他当代史固然不好，但也经常上彀键政，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这句话第五伦还是传闻过的。

冬去秋又来，大半年时候转眼即逝，好似被人偷走了普通。

他记下了修令县各级官吏名字，又在鹿啬夫的名前面，画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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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次日，不知本身已被贴上标签的鹿啬夫，便带着第五伦的车乘，去往鄜畴山中。

鹿啬夫应了一声，起家要走，却被三老拉住。

他惊奇转头，对方使了好几个眼色后，鹿啬夫才反应过来，赶紧向第五伦收回聘请：“上吏可要一同听讼？”

就跟晚清民国一样，从表里国策到吏治，经济、地盘、民生，无处不有弊端。

第五伦很快就看清了这内里的活动，曾谨慎地向张湛提及过，但张郡尹却置若罔闻，仍然偏执地让第五伦统计全郡灾害。

这就苦了百姓，为此破家不在少数。

……

但更多的官吏，则是随波逐流，无可无不成。你说他们是好人吧，可确切参与了贪赃枉法，靠喝民血来过日子；说是好人吧，却有点底线，给治下百姓留了些余地，偶尔还做点人事。

第五伦已经风俗了，只随他们进入乡寺，也不啰嗦，直接道明来意，点名要看乡中的户口、籍账、田宅图籍，以及对来岁杂徭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