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贫富差距[第4页/共4页]

东北方本来是一片富庶的农田里闾，却被改道的泾河所侵。大水一冲，几十个村庄、数千顷地毁于一旦。现在第五伦能看到的，只剩一片狼籍的残垣，以及淹没在泥水里的地步，河边芦苇倒是长得老高。

第五伦却被东北方的场景吸引了目光，脚步不由自主走了畴昔，然后站在边沿，瞪大了眼睛。

几条毛发油亮的狄犬，正趴在上好的蒲子席上，大嚼鲜肉。

第五伦家是小地主，一代代式微，脚已经踩到了泥巴地里，与里民同列。而萧氏传十余代皆为列侯，早就高高在上飞在云端中，再不接一丝地气了。

……

同业的景丹就如许一起察看第五伦，见他多是云淡风轻，直到路过一个小园时才停下脚步，目光瞥了出来。

这条浑浊的大河来自黄土高原，夙来以大水狠恶、输沙量大著称，两年后果为雍塞而改道，转向东北方流去。

而那些大哥或肥胖有病的农夫，无人收留，就只能在残破的故里苟延残喘。第五伦远远能看到有人影在邛成侯家已经秋收过的地里挪动，哈腰拾取着甚么。

这时候，东道主王元起家举樽笑道：“《诗》云：我有佳宾，鼓瑟吹笙。本日列尉郡闾右著姓会于长平馆，岂可无丝竹鼓瑟之乐？”

案几上则是银口黄耳的金属杯盘，雕文彤漆的酒壶，另有自河内野王、做工精彩的酒杯漆耳文杯，低头一看，木胎红底的杯中有“君幸酒”三字。

第五伦就理所当然地坐到了西席末位，心中暗道：“我能进上席，恐怕还多亏了国师刘秀那句‘少有贤行’吧。”

但才一会，就遭到了守田的大奴放狗摈除，一个身材矮小似是孩子的身影跌倒在地，被恶犬扑上去凶悍撕咬，看得第五伦不由捏紧了拳头，直欲去踹走恶犬，可惜隔着太远。

景丹说道：“这世上，很难找到与你家普通有仁德的闾右之家了，义仓竟然不收利钱，还愿借耕牛铁器给穷户，佃农的田租也不高，实属罕见。”

至于食品，倒是没甚么好说的，不过是殽旅堆叠，燔炙满案。除了平常所见的肉类猪牛羊鸡鸭鹅一应俱全外，另有鱼鳖、鹿胎、鹌鹑，来自南边的楚橘、贩于蜀地的枸酱，在景丹等人看来，算是物丰味美。

前人云，富者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此次他算是切身材味到了。

当然不是奴婢，这是绕开了王田私属令，没有产生买卖，却能变相地兼并人丁。毕竟邛成侯和萧氏的地过分广袤，动辄几百上千顷，而佃农作为耗损品，每年可不得累死十几个，必须不竭弥补。回过甚哀鸿和郡尹还得感激这些豪右的“义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