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第1页/共3页]
东平王略作沉吟:“我欲修书一封,烦劳中尉替我送往京师,呈交太后。只是此事须得保秘,万不能让徐太妃获得风声。”
两人还在争论,已听太后在里间问:“内里甚么事?”
余维扬知他投鼠忌器,出言相劝:“大王不必担忧。崔先生神通泛博、智计百出,等他来后,必有对策。”
孙太妃见她变色,笑得愈发欢乐。但是笑到厥后,她脸上却落下泪来:“我们母子与太后无怨无仇,也一贯循分度日。即使不是太后亲生,他总归也奉你为母,敬爱有加。我的孩子到底犯了甚么错,竟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了局!”说到此处,孙太妃蓦地昂首,凄厉地诘责:“戾太子有病,你为甚么不报知先帝?就为你保全顾家繁华的私心,坦白他疯颠之事,令我后代惨遭非命,先帝血脉几近断绝。你,你就不怕报应吗!”
白露见她发怒,抱怨地看了团黄一眼,赶紧跪下,请她息怒。
幸而白露机灵,一早瞧出孙太妃神采有异,提早做了筹办。孙氏跳起来的时候,已有五六个在旁待命的内官一涌而上,不待孙太妃靠近太后就将她压在了地上。
“何意?”孙太妃放声大笑,“你竟然问我何意?我儿子如何死的,你不该比我更清楚么?”
太后胸口一阵起伏,好半天赋沉着下来,表示团黄捡起地上的纸团。
东平王却未有忧色,而是问他:“普润、奉天等地可还稳妥?”
入府以后,两人才摘下头盔,倒是久未在人前露面的东平王和余维扬。
孙太妃犹自挣扎不已,嘴里收回“嗬嗬”的吼声。也不知她那里来的力量,常日熟行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让几个身强力壮的寺人都差点抓不住。最后有个内官急了,往她身上一坐一抱,才将她压抑下去。
太后霍然起家:“你说甚么?”
不管朝野,夏季常常都是一年里最为安好的时候。扰边的蛮夷多数会在入冬后撤退。纷争落定,田间收割又毕,家家户户备好越冬之物,正可稍事闲暇,以待来年。
余维扬大吃一惊:“大王这是何意?”
“国玺现在那边?”太后又问。
这有恃无恐的模样令太后几欲拍案。但她保全大局,最后到底还是按捺住一腔肝火,再开口时,语气仍然安静,只是多了三分生硬:“太妃入宫多年,奉养先帝的时候乃至远善于我,岂能不知私盗国玺乃是极刑?”
太后不由自主地揉了揉额头,最后感喟着道:“押下去,严加把守。”
听完军将陈述完泾阳县内的环境,余维扬先松了一口气,笑着道:“大王此计公然大妙。我们兵不血刃就拿下了泾、云等县。”
“太后正为孙太妃的事难受,”白露道,“你现在出来,不是更让她心烦吗?”
团黄拿起揉皱的信纸,先谨慎抚平了,才重新呈交太后。
被押送而来的孙太妃佝偻跪地,身上穿戴素色单衣,披发跣足。听得太后问话,她渐渐抬开端来。额前几缕斑白乱发,零散地贴在她衰老的容颜上。模样固然狼狈,她的神采却出奇的平静,慢悠悠说了句:“妾无话可说。”
团黄提大声音答复:“奴婢有封急信呈交太后。”
“他?”东平王嘴角一勾,很有讽刺之意,“关头时候都能好几天不见踪迹的人,我如何敢希冀?且他所图不过是一己私交,几时在乎过我爷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