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2页/共3页]
太后让人赐了座,又浅笑道:“西川的奏报我都看过了。去岁之役,卿建功不小,朝廷早该有所嘉奖。”
姚潜没有直接答复,反而问他:“某听闻西戎使团已经抵京?”
“恰是细心机虑过,知其严峻,我才劝卿等慎重。”太后道。
张世维忙安抚他道:“姚君莫气,太后并未承诺。”
世人食毕,才又持续前行。未几时,一处规整寂静的宅院就呈现在了他们面前。男人看了看日头,推算好时候,才命人上前叩门,递交名刺。
维州乃险要之地,多年来中原与西戎几次争夺,数易其手。前代大乱之时,西戎趁虚而入,一举篡夺维州在内的数州。流派失守,中原在西疆陷于被动。朝廷安定内哄以后也曾试图窜改局面,但是数度举兵,却始终没法光复这处失地。
看来太后还记得本身。姚用心内稍安,向太后施礼如仪,获得答应后才起家答复:“承蒙太后垂询,臣统统安好。”
姚潜点头,接着又有些迷惑:“但是某观西戎使团气势放肆,不像有缔盟的诚意。”
“某倒感觉不然,”姚潜道,“某在京任职时,太后曾经问对于某。在某看来,太后应是个明白事理之人,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一定不能压服。现在西戎赞普新立,得空东顾,恰是经略维州的最好机会。不然等戎君站稳脚根,再想光复可就不易了。”
天还未亮,京外馆驿中的男人就动了身。
他说得很慢,语气也并不狠恶,但自有一股动听心魄的力量。
“某明白了,”张世维道,“必然极力为此事驰驱。”
姚潜正筹算归去和张世维商讨,再找机遇进言,赐宴倒是个能够操纵的机会,也就承诺下来了。
几句话便将姚潜堵得哑口无言。他虽曾与太后打过交道,却还是第一次从她口入耳到如此锋利的言辞,一时之间,竟是谁也压服不了谁。
姚潜有些心急,不由提大声音:“太后!”
因为宣武节度使的保举,他甫到西川即受重用:先是访查被俘之民,使僧道工匠三千余人归于本道;接着帮手节度使稳固关防,练习士卒,补缀兵器。短短数月,西川军容为之一变。去岁小股戎人犯境,姚潜正在边疆,便亲率兵马将其击溃。固然只是小范围对战,但谨防死守之下,这年秋冬西川竟然未受侵,令得此地民气大振。
“恰是,”张世维答复,“西戎新君虽立,但国中局势尚未稳定。此番除了奉告新君嗣位,戎人另有会盟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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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潜胸口起伏,明显正极力禁止肝火:“先帝即位之初,西戎、中原约为甥舅,几时传闻过娘舅向外甥纳捐的事理?”
太后正坐在帘后饮茶,见他出去,放下茶盏,对他暖和一笑:“姚卿别来无恙?”
“现在早就不是先帝即位时的风景了。”张世维苦笑。
“我明白西川这些年所接受的重压,”太后打断他道,“也赏识韦使君为国尽忠之心,更了解蜀川百姓的期盼。但是朝廷也有朝廷的考量。战事一起,所耗资费何止千万?如果当真一举光复维州,当然是极大的丧事;可如果出师倒霉,又或者战事堕入僵局呢?西川一镇之力,不敷以支撑悠长的战事,到时需求朝廷援助。而朝廷的赋税又来自那里?前代大乱以来,百姓税赋已重,又岂可再行苛政,对他们横征暴敛?何况中原进兵,必引来戎人抨击。如有不慎,让戎人长驱直入,岂不是又要重演前代都城沦陷的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