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第1页/共3页]

张世维知进奏，对于西川的意向也有所体味，闻言面露忧色：“莫非……”

姚潜入宫那日也恰好是开延英殿的日子。姚潜到时，奏对尚未结束，便一向在殿外等待。约莫又过了半个时候，宰相们才奏事结束，依序退出。这以后，姚潜才由寺人引入殿内。

几句话便将姚潜堵得哑口无言。他虽曾与太后打过交道，却还是第一次从她口入耳到如此锋利的言辞，一时之间，竟是谁也压服不了谁。

姚潜再有涵养，也忍不住拍案而起：“欺人太过！”

听得姚潜之言，张世维初时亦很有奋发之色，稍后却又泄气道：“太后在朝光阴尚短，又是个深宫妇人，一定有出兵的胆略。”

“现在早就不是先帝即位时的风景了。”张世维苦笑。

姚潜听闻此言，倒是精力一振：“臣明白。”

太后正坐在帘后饮茶，见他出去，放下茶盏，对他暖和一笑：“姚卿别来无恙？”

姚潜点头：“使君这些年经心筹划，去岁清算本镇防务又颇见转机，西川高低都感觉是光复维州的时候了。”

张世维忙安抚他道：“姚君莫气，太后并未承诺。”

“西戎内哄已久，”姚潜犹自辩白，“非复昔日之盛。何况此次使君运营多时，有必胜的掌控。”

姚潜有些心急，不由提大声音：“太后！”

姚潜肃容道：“自失维州，戎人利其险要，来去自如，几次扰乱，导致川蜀一方残弊。使君素有壮志，数年来肃除积弊、厉兵秣马。现在西川高低一心，誓雪前耻。”

西川一年，姚潜的窜改实在不小。因为历经战阵，不但皮肤黑了很多，人也沉稳了很多，竟模糊有了些大将之风。听得张世维之言，他也只是微微一笑，安闲道：“发信第二日，某就解缆了。”

姚潜正筹算归去和张世维商讨，再找机遇进言，赐宴倒是个能够操纵的机会，也就承诺下来了。

世人食毕，才又持续前行。未几时，一处规整寂静的宅院就呈现在了他们面前。男人看了看日头，推算好时候，才命人上前叩门，递交名刺。

姚潜忙道：“守疆护土乃是臣的本分，何况去岁来袭的只是小股兵马，实在不敷挂齿。等臣真立下大功，再向太后请赏不迟。”

他说得很慢，语气也并不狠恶，但自有一股动听心魄的力量。

姚潜没有直接答复，反而问他：“某听闻西戎使团已经抵京？”

太后忍不住嘲笑：“我虽为妇人，也知疆场凶恶，胜负难测。中原对阵西戎已近百年，胜负之数多少，姚卿又岂能不知！”

姚潜思考半晌，又渐渐开口：“川蜀本为富庶之地，近代以来却为戎寇所困，民生凋弊，百姓听之破胆，兵丁闻寇则惧。韦使君到差西川，加固关防，练习兵卒，疗摄生息，完残奋怯，方有答复之象。但是戎人占有维州，掳掠西蜀，直如芒刺在背，令川中百姓寝食不安。臣此次入京，乃是代西川十二州的百姓请命，哀告朝廷承诺出兵，光复维州。”

太后宽宏，并不计算他的失礼。固然态度分歧，但姚潜为国之心她并非不能谅解，此时反而另有几分歉意。她暖和道：“五今后，宫中赐宴西戎使臣，卿既然在京，无妨同来赴宴。”

太后仿佛也感觉本身话说得过火，顿了一顿，话锋却又一转：“我并非不知维州的首要，也绝非怯懦怕事，不敢出兵。我既柄国政，就对天下万民负有任务。此事干系严峻，更加不能草率，须与诸位宰辅商讨，再做定夺。但愿卿能了解我的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