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灵魂独立,不畏孤寂[第2页/共9页]
纵浪大化中,
按照我的察看,我还发明,好人是不会改好的。这有点像形而上学了。但是,我却没有体例。天下那里会有稳定的事物呢?那里会有稳定的人呢?我察看的几个“好人”恰好稳定。几十年前是如许,明天还是如许。我想给他们辩白都找不出词儿来。偶然候,我的确思疑,六合间是否有一种叫作“好人基因”的东西?可惜没有一个生物学家或心机学家提出过这类实际。我本身既非生物学家,又非心机学家,只能平空臆断。我但愿有一个好人窜改一下,改恶从善,堵住了我的嘴。
至于人与人的干系,我的设法是:对待统统仁慈的人,不管是家眷,还是朋友,都应当有一个两字规语:一曰真,二曰忍。“真”者,以真情实意相待,不答应弄虚作假。对待好人,则另当别论。“忍”者,相互容忍也。日子久了,不免有点磕磕碰碰。在这时候,脑筋复苏的一方应当能够容忍。如果两边都不沉着,必致因小失大,结果不堪假想。唐朝张公艺的“百忍”是汗青上驰名的例子。
我熟谙一名闻名的画家,本来是并不胡涂的。但是,年过八旬今后,却渐渐地忘事胡涂起来。我们将近半个世纪之前就熟谙了,颇能谈得来,并且平常也还是有些打仗的。但是,比来几年来,每次见面,他把我的贵姓大名完整忘了。从眼镜前面流出来的浑厚刻薄的目光,落到我的脸上,此中饱含沉迷惑的神情。我赶紧说:“我是季羡林,是北京大学的。”他点头称是。但是,过了没有五分钟,他又问我:“你是谁呀!”我敬谨答复如上。在每一次会晤中,固然时候不长,如许难堪的局面总会呈现几次。我内心想:老友确是老了!
某一个怪论起码能够给你供应一个看题目的视角。任何题目都会是极其庞大的,必须从各个视角对它加以研讨,加以阐发,然后才气求得处理的体例。如果事前不加以充足的调查研讨而俄然做出决定,厥结果实在令人担忧。我们面前就有这类例子,我在这里不提它了。
至于小我心中思惟豪情的冲突,则多数起于私心邪念。解之之方,唯有毁灭私心,学习诸葛亮的“淡泊以明志,安好乃至远”,庶几近之。
我比这位老友小六七岁。有人赞我耳聪目明,实际上是耳欠聪,目欠明。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此中滋味,实不敷为外人道也。但是,我脑袋里的刹车部件,固然老化,尚可利用。再加上我有点自知之明,我的新座右铭是:老年之人,刹车失灵,戒之在说。一贯推行不违,还没有碰到下不了台的窘境。在潜认识中很有点沾沾自喜了。
别的一种送礼法也很别致,固然是“古已有之”的。我们常在条记小说里看到,某一个督抚把金子装到坛子里当酱菜送给京里的某一名王公大人。这是古时候的事,但现在也还没有绝迹。我的一名亲戚在一个县衙门里做事,因了同县太爷是朋友,以是职位很首要。在早晨回屋睡觉的时候,常常在棉被上面发明一堆银元或别的值钱的东西。偶然候不晓得,把这堆银元抖到地上,哗啦一声,让他吃一惊。这都是送来的“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