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行于天地,再遇自己[第5页/共17页]
1992年8月8日写于北京大学燕园
细雨声中写完,心旷神怡
1987年10月在北京写完
第二天(9月2日)凌晨到了哈尔滨,我们都下了车。阿谁年青人也下了车,临行时还对我点头浅笑。但是,等我们办完了手续,要分开车站时,我昂首瞥见他穿戴笔挺的警服,从差人局里走了出来,仍然是那一双长筒马靴。我不由得一下子出了一身盗汗。回想夜里车厢里的那一幕,我真不寒而栗,心头充满了后怕。如果我不敷警戒顺嘴颁发了甚么定见,其成果将会是如何?我不敢想下去了。
“看不出来。”
远在天涯,近在面前,我那里晓得,本来每天陪我们的两位聪明灵秀的女孩子就是义工。一个叫李美宽,一个叫陈修平。她们俩是我们的领队,每天带领我们定时上车,定时到会场,定时就餐,又定时把我们送回旅店。坐在汽车上,她们又成了导游,向我们解释大马路上统统值得重视的修建和事情,口齿聪明得如悬河泻水,滚滚不断,毫不会让我们感到一点倦怠。她们的确成了我们的影子,只要需求,她们就在我们身边。她们的热忱和殷勤打动着我们每一小我。
“这两天又风风火火地讹传:一家电视台赏格万金,要拍我们的照片哩!”
1986年11月30日拜别尼泊尔前,于苏尔提宾馆
游兽主(pa?upati)大庙
重返哥廷根
1963年11月23日写毕
庙门口皇皇然立着一个大木牌,上面写着:“非印度教徒严禁入内”。我们不是印度教徒,当然只能从内里向门内张望一番,然后望望然去之。庙内并不如何洁净,同小说中描画的洞天福地迥乎分歧,看上去仿佛也并没有甚么崇高或奥秘的处所。前人诗说:“凡所难求皆绝好。”既然不管如何也进不去,只好感觉庙内统统“皆绝好”了。
奇石馆
他们的处境如此,我的处境更要糟糕。烽火比年,家书亿金。我的故国在受难,我的百口老长幼小在受难,我本身也在受难。中夜枕上,思路翻滚,常常彻夜不眠。并且头上有飞机轰炸,肚子里没有食品充饥,做梦就梦到故国的花生米。有一次我下乡去帮忙农夫摘苹果,酬谢是几个苹果和五斤土豆。回家后一顿就把五斤土豆吃了个精光,还并无饱意。
我们听了宾馆仆人的话,当即鼓足余勇,驱车登山。开端时在山下看到的是一大片原始丛林。传闻清朝的康熙天子以为长白山是满洲龙兴之地,下诏封山,几百年没有开放,是以这一片原始丛林获得了最妥当的庇护。不但不准砍伐树木,连树草本身倒下,烂掉,也不准人动它一动。到了明天,固然开放了,树木仍然长得下踞大地,上撑彼苍,并且是拥拥堵挤,树挨着树,仿佛要长到一起,长成一个树身,说是连兔子都钻不出来,决非夸大之词。内里阔叶、针叶树都有,而以松树为主,矗立耸峭,碧绿蓊郁,百里林海,无边无边,碧绿之色仿佛染绿了宇宙。
我的胡想实在有点过了头,还是从速收回来吧。在人间,在我面前的兽主大庙门前,人们熙攘来往。有的穿着讲究,有的浑身褴褛。苦行者举头阔步,满面圣气,手拄竹杖,头梳长发,走在人群当中,好像鸡群之鹤。卖鲜花的小贩,安然盘腿坐在小铺子里,恭候主顾台端光临。高鼻子蓝眼睛满头黄发的本国青年男女,背着书包,站在那边筹议着甚么。神牛们也夹在中间,渐渐进步。乞食的瞽者和小孩子伸手向人要钱。小铺子里摆出的新奇的白萝卜等菜蔬闪出了红色的光芒。在这些拥堵肮脏的冷巷子里披收回一种不太让人镇静的气味,一团人间繁忙的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