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生命本来没有名字[第1页/共8页]
1994年11月8日
除了场合以外,满足另有一个分(fèn)的题目。甚么叫分?笼统言之,就是恰当的限度。人们常说的“循分”“非分”等等,指的就是限度。这个限度也是极难把握的,是因人而异、因地而异的。勉强找一个标准的话,那就是“商定俗成”。我想,冰心白叟之以是写这一句话,其意不过是劝人少存非分之想罢了。
话说到这里,我想把上面说的意义简短扼要地归纳一下:如果人生真成心义与代价的话,其意义与代价就在于对人类生长的承上启下、承前启后的任务感。
现在杨密斯却对我看重,要我作“哲学思虑”,侈谈“禅趣”,我焉得不诚惶诚恐呢?这就是我把来信搁置不答的真正启事。我的快意算盘是,我稍搁置,杨密斯担负编辑重担,时候一久,就会把此事忘记,我便能够清闲安闲了。
中外几千年的思惟史和科学史,也都证了然一个究竟:只要知不敷的人才气为人类文明做出进献。
光阴流逝,一转眼,本身已经到了望九之年,活得远远超越了我的预算。有人以为长命是福,我看也不尽然。人活得太久了,对人生的各种相,众生的各种相,看得透透辟彻,反而鼓励时少,感喟时多。远不如早一点分开人间这个是非之地,落一个耳根清净。
小恶、小善,在平常糊口中随时可见,比如,在大众汽车上给白叟和病人让座,能让,算是小善;不能让,也只能算是小恶,够不上大逆不道。但是,从那些一看到有白叟或病人上车就当即装出闭目养神的模样的人身上,不也能由小见大看出了社会品德的程度吗?
自古以来,中国就有一句老话:“人贵有自知之明。”这一句话表示给我们,有自知之明并不轻易,不然这一句话就用不着说了。究竟上也确切如此。就拿现在来讲,我所见到的人,多数自我感受杰出。专以学界而论,有的人并没有读几本书,却不知天高地厚,以天赋自居,靠本身一点小聪明――这能算得上聪明吗?――狂傲恣睢,骂尽天下统统文人,大有效一管毛锥横扫六合之概,令明眼人感到既好笑,又不幸。这类人常常没有甚么出息。因为,又有一句中国老话:“学如顺水行舟,不进则退。”另有一句中国老话:“学海无涯。”说的都是真谛。但在这些人眼中,他们已经穷了学海之源,往前再没有路了,进步是没有需求的。他们除了自我赏识以外,还能有甚么出息呢?
大师晓得,中国哲学史上,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争辩题目:人是性善,还是性恶?这两个提法都源于儒家。孟子主性善,而荀子主性恶。争辩了几千年,也没有争辩出一个花样来。
拿上面这些标准来衡量池田高文先生的《人生规语》,读了这一本书,谁都会承认,它能鼓励人进步;它能给人以悲观精力;它能增加人的聪明;它能进步人的精力境地;它能增能人的伦理品德程度;它能给人以力量;它能鼓励人向困难作斗争;它能给人以高贵的美感享用。总之,在人生的门路上,它能帮忙人明辨善与恶,明辨是与非;它能帮忙人找到精确的门路,而不致丢失方向。
在这里,关头是“应当”二字。甚么叫“应当”呢?这有点像仁义的“义”字。韩愈给“义”字下的定义是“行而宜之之谓义”。“义”就是“宜”,而“宜”就是“合适”,也就是“应当”,但题目仍然没有处理。要想从哲学上,从伦理学上,说清楚这个题目,恐怕要写上一篇长篇论文,乃至一部大书。我没有这个才气,也以为底子无此需求。我感觉,只要诉诸普通人都能够有的知己良能,就能辩白清是非善恶了,就能晓得甚么事应当做,甚么事不该该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