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云莺[第1页/共2页]

“也是作孽，娘走没多久，爹就纳了个小的，可没几天，这孩子竟然也跟着去了……”

“女人，你初来乍到的，还不晓得铁石栏是甚么处所吧？”陈大爷走上前来向她解释，“那是片荒坟，专门安葬那些没人认领的尸首以及被官府正法的人犯的，程大人怕疫情传播，因而让人把那些得了疫病的孩子们的尸身也放在那边，以是这些杠夫才这么心不甘情不肯的。”

“是的，大人。”

霍家夫人在半年前病故了，留下了一个女儿名唤小莩，由夫人的陪嫁丫环云莺照顾。三个月后，霍老爷迎娶新夫人入门，那女子出身书香家世，一入府便将家中事件打理得井井有条，对小莩更是视若己出，不但带在身边亲身扶养，衣食住行一应照顾的极其殷勤，更是每天陪她玩乐，教她读书识字，将本来郁郁寡欢的小女孩从丧母的阴霾中一点一点的引领了出来。

“大人，”她的声线比刚才蓦地厚重了很多，“大人，民女有冤情，请大报酬民女主持公道。”

“因为城内克日有疫病，我们一向没让小莩出过门，可昨日是她生母的忌辰，她非闹着要去墓前祭拜，我们如何劝她都不依，我本来对峙要让她留在家里的，但是夫人却说甚么要顾念小莩的一片孝心，说墓园偏僻火食希少，不会传染上疫情，有甚么事她担待着，因而乘了肩舆带着小莩出了门。但是，在去墓园的路上，小莩竟然走丢了，一向到了快傍晚的时候，我们才在街边寻到她，将她带回家里。当天早晨，小莩开端昏睡不醒，没过几个时候，就逐步没了气味，老爷找了城里最好的大夫，可还是回天乏术，大夫说她的症状和染了疫病的孩子一模一样，底子医不好的。公然，还未撑到天亮，小莩她就……”云莺跪在地上朝前爬了几步，“大人，小莩是大夫人独一的孩子，她临终前叮嘱我要替她照顾好她的，但是现在才不到一年风景，这孩子就随母亲去了，将来我该如何向夫人交代啊……”

“两位大哥，你们要把这棺木送到那里去？”晏娘冲抬着棺木的两个杠夫问道。她面色淡然，和四周严峻的氛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说小莩昨日在去墓园的路上走丢了，可她不是应当在肩舆上和霍夫人在一起吗？”程牧游灵敏的找到了云莺话里的疑点。

程牧游的目光在那具小女孩的尸身上转了几转，然后昂首看着阿谁一身素服的女子，轻声问道，“她得了疫病吗？”

程牧游眉心一紧，“你说的阿谁女人是谁？”

“铁石栏……”晏娘轻声念着这三个字。

见到此情此景，蒋惜惜一个箭步走上前去，搀扶起阿谁几欲倒在地上的女人，但是却被她摆脱了双手，那女人朝着新安府的大门一步步的走近，荏弱的背影中透着一抹刚毅。她将怀里的小女孩谨慎翼翼的放在府衙的石阶上，目光在那具小小的身躯上几次流连了几番，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抽出鸣冤鼓的鼓槌，用尽满身力量在鼓面上狠狠的敲了下去。

“爹爹。”迅儿刚想朝他跑去，却被蒋惜惜一把拦住了，她将迅儿抱回人群中，用衣袖掩住了他的口鼻。

“那你应当晓得，她现在不该该呈现在这里，而应当在铁石栏。”

新夫人的做法让霍老爷甚为欣喜，乃至将家里家传的墨玉镯子都给了她，作为她持家有道的嘉奖。但是仆人丫环们却对这位初来乍到的夫人很有微词，他们以为她所做的统统不过是为了博取霍老爷的信赖和欢心，毕竟她年过二十方才嫁人，天然是要奉迎夫家。更何况有人曾亲眼看到，她趁霍老爷不在时，用绣花针扎在小莩细嫩的指头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