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密折(四)[第1页/共2页]
他一身朴实的袍子,委实穿着随便了些。我心下更是生疑,便闹道,“老是无风不起浪,这都是甚么时候了,过了用餐的正点儿,爷是来此吃花酒的吗?如果出来,就带了澜儿一道出来,不然,就同澜儿回府去。”我紧紧握住他的腕子。
四周定然是金府的虎伥还是密布,我便假装一脸凄然酸酸道:“传闻爷来此吃花酒,要纳一名新宠九姨太回周府去。澜儿想来会会那位新mm。”
不过斯须的工夫,车轿挤去角落,致深跻身上了马车。
我蓦地一惊翻开轿帘一角再回身望去,公然,那东张西望的小贩,不恰是金侍郎府中那歪眼儿管家吗?这么看来,应当没有来错处所。我内心一动,本来金辉遍洒了坎阱,在此守株待兔呢。
我心下格登一下,暗叫不妙。神采间尽力粉饰镇静道,“哦?金侍郎?他又要作何?”
我心下一沉,莫不是我入彀了?如果如此,我便更不敢冒然回府,只怕更有人藏在身后的暗黑中,设下一场大局,等我赴宴。
我叮咛车夫将车停去了蕙馨楼劈面的茶寮前,本身也不上马,隔了轿帘向劈面望去。贩子一派安宁,繁华还是,来往行人过客都一如常日。
我急于调虎离山将他骗离此地,总之不能让她入酒楼。我依了早就打下的主张,故作委曲地抽泣着:“吃酒?依漪澜看,是花酒才是。想是这故交也是个见不得人的,不然爷如何连肩舆都换了?”
二姨太烦恼道:“这话如何说呢?恰好是周府背运,招惹了这马蜂窝。那金侍郎是钦差大臣,说是奉圣旨回兴州来抓甚么反动党。这阵子,草木皆兵的,便是那街头巷尾挑担子卖些洋人胭脂水粉的小贩都被抓做了反动党,罗织谋逆的罪名,高悬了尚方宝剑说砍头就砍头。宁肯错杀,也不放过。传闻这金侍郎求功心切,并且,他被乱党擒去极尽热诚过一番,死里逃生,定要雪耻的。”
他神采先是一凛,哭笑不得点头,继而无法道:“休得混闹!速速回府去。是有故交来此,约我吃酒。”
他也是无法,却有些摆布难堪。
依约守了一炷香的工夫,冰绡不耐烦地问:“蜜斯呀,天气将晚,我们守在这里公然是等姑爷吗?不如叮咛车夫在此等待,我们回府去吧。”
金侍郎回兴州,大肆搜捕乱党,拿了鸡毛做令箭,就是要针对致深,为死去的六姨太报仇吧?兴州呈现乱党,都是致深这镇守一方的封疆大吏渎职之过。我心头蓦地一触,金侍郎搜捕反动党,可同那封五姨太慧巧用鸽子送出的密函有何干系?这蕙馨楼的乱党,莫非同致深有和干系?堂堂总督通敌,金辉手中更握有皇上那柄先斩后奏的尚方宝剑。想起金侍郎那发红如狼普通仇恨的眸子,丧芥蒂狂,我不觉一个寒噤。人若猖獗,无所不消其极。
我心下一阵欣然落寞,目睹酉时已过,我叮咛车夫说:“走,蕙馨楼外绕一圈,我们就回府吧。”
“老,老爷!”车夫惊得一声呼喊,我身子一晃,车愣住。我翻开轿帘一看,可不是致深的肩舆正朝此方向而来?他并未坐八抬大轿,不过是一乘青呢小轿,是府里平常的一顶,都是丫环管家们常日出行时而坐。但随在肩舆旁的是来福和来旺,那轿中人必是致深无疑。
二姨太说得有些毛骨悚然,悄声道:“大太太现在寝食难安的,见了老爷回府都不感觉放心。没见她命美人蜜斯和九爷都搬回府来住吗?就是怕旁生枝节,有个闪失。昨儿大太太烧香,一长两短,血光之灾,大太太和我这右眼皮都狂跳了一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