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奉旨入京（二）[第2页/共2页]

我惊得不知所措，一会儿过来帮致深为九爷扇着风，一会儿递热水帕子给他敷，定定神，忙问掌柜的：“这四周可有医馆呀？常日里乡邻看病，都去找谁？”

船行至通州漕运船埠，致深带我们下船，早已有官船和迎来的官员等待。

一阵谈笑，店家呼喊着摆上一桌香气扑鼻的酒菜，更有酱香的运河大鱼头，金黄酥脆的烙饼切成菱形小块，喷香的洒出来，沾了鱼汤颇是适口。美人爱吃入口紧脆的炸盒落，金黄色的一个小卷，她独据一盘。大大小小的碟子摆满桌，很多菜我都叫不着名字。因是饿了，大师埋头用饭也不说话。

我同慧巧接踵去唤他，他都不睬。倒是九爷反来欣喜我们说：“大哥烦躁时就要如此‘慎独’深思一番，不必介怀。”看他眼眸清澈如溪水，一笑时颊上浅浅的酒窝，还暴露两个虎牙，若非瘦得骨骼凸显，还真是美得令民气动。他脸颊上本不似致深的棱角清楚，清平淡淡的容颜，似美玉的光芒无瑕。

店小二忙说：“有，有几处呢。”

他摇点头，牙关里挤出几个字：“犹不及天灾！”

“天灾，竟然如此惨痛。”我望着四周萧瑟惨景叹一句。

九爷怀铄端方地应了一声：“是！大哥。”

九爷在地上抱腹打滚，满头大汗，痛苦的脸颊扭曲。

我掩着口鼻，回身进到舱中，九爷怀铄正坐在窗边，目光板滞的望向远方的荒山枯树，美人凑在他身边坐着孤单不语。

只是致深那一声“铄儿”颇是刺耳，想是怒从心生了。

来福在一旁提示：“爷，随行的孙郎中，不是被爷许了他开假回籍，沿途滞留天津卫去探亲了吗？”

我不无骇怪，立在船艄放眼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冷冷白日，刺目标光芒仿佛将六合覆盖做一个浑沌。没有了江南玉米乡的充足，没有了周府的繁华瑶池，仿佛一夜间从天宫坠上天府森罗殿，冷森森的氛围遍及四周。冰绡在我身边严峻的问：“蜜斯，回船去吧，不感觉吓人吗？”

“呦，可不是受寒了？江风大。”服侍在致深身边的来旺凑来讲，扶了九爷问，“是那里疼？肝还是胃？”

人困马乏，在驿馆外小店打尖，酒菜摆上，致深更要了一坛子烧刀子老酒。

致深起家，落寞的回他的房间，我望着九爷，他回身面向波澜无语，眼眸中的把柄难掩。

管家叮咛舟船不得泊岸，只在江心扬帆行进，可惜江风彻骨寒，但船夫们还是累得汗流浃背。

九爷怀铄忙起家，毕恭毕敬中神采淡淡的，暴露几分歉意，低头不语。

我责怪地看一眼美人说：“九爷身子不适，不宜喝酒，爷自有分寸。”

船行在运河河道上，过了江南，夹岸的景色俄然冷落。传闻北方比年大旱，枯树夹岸，野有饿殍，尸身泡胀泛着臭气浮在黄泥汤般的河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