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燕好（二）[第2页/共3页]

我反是偷笑，天光垂垂将曙色一线投在窗纱上，他呢喃般感慨：“水晶帘里玻璃枕，暖香惹梦鸳鸯锦。”

“只是这味道……”致深游移，我却笑了说，“花肥尚且有异味，无妨。这花本是因为漪澜一时髦起才遭的罪，若不治好，漪澜于心不安。”

疯疯颠癫？我一怔，模糊记起这女子走进天井时那非常的目光。她目光飘忽疏离，只看着脚下，并不看人。只是先时我不感觉非常，只做她胆怯，没想到竟是如此原因。

“不过一夜的工夫，就耷拉了头，这该如何是好？”

他喃喃细语：“澜儿，我们的儿子该起个甚么名字？”

我提起裙子同她一同蹲下检察着花叶，谨慎地问：“这花在天井里搁置了几日，但是夜寒露重被冻到了？”

目睹他的手又要游移无度时，忽听窗外“哗啦啦”的一阵响，排闼声“吱扭~”一声，沙沙沙沙的扫地声传来，因我二人屏住呼吸，显得格外清楚。我忙敛住笑，羞恼地推他起家，轻啐一声道：“有人在。”

蓦地间，他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通俗的眸如黑洞似要将我吞噬，缓缓问：“他都讲与你听了？”

丫环挑了帘子，她莲步轻移入内。在瞥见满眼兰花的一瞬，我清楚地在她脸颊上发明那种离水的鱼儿瞥见**的欣喜。她几步上前一撩裙幅蹲下，顾恤地悄悄抚弄那兰花。一手捧着兰叶，一手拔下头上梅花亮银簪，在花土中戳弄，那心无旁骛的模样很有些古怪。

他的手重柔如东风温暖，谨慎翼翼地恐怕触碰到我腹中脆弱初蒙的新芽。缓缓的，四周满盈着他身上兰草般淡淡清气。心底的甜润缓缓漾开，朝云暮雨，都在一片迷蒙中。我的身材在他紧紧拥抱中，是从所未有的舒畅宁静，仿佛现在沐浴在窗外那满园兰花丛中，悄悄安享他暖意炽热的阳光，沉浸此中但愿不醒。我静躺不动，恐怕一个轻微的行动，突破面前的安好。月光洒在我们身上，班驳的树影投在他脸颊上忽明忽暗的，狼籍不定。

俄然间他扑来压我，却右手却支了身子格外留意，胡茬扎在我脸颊上痒痒的，深深吻着，短促地说：“澜儿，澜儿……”

“这花是是遭了虫。”她幽幽地说，银簪子挑起一只长长地翻卷的蚯蚓，光滑腻的吓得我一声惊噫。只见那蚯蚓便在地上翻滚爬动着，好不怕人。

他一笑，翻身躺回枕间，头枕动手臂不屑道：“哪条国法说不准大臣同老婆亲热？”

致深叮咛下去，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有一阵衣衫窸窣声从影壁外飘出。我寻名誉去，面前一亮。

窗外鸡鸣欲晓时，我们从巫山一梦中醒来，相互深深地紧拥着，似是要将呼吸都胶着去一处。

她却并不睬会我，只叮咛丫环换土，竟像是花比人要金贵很多。

四姨太这才眸光一转，高低打量着我，叮咛道：“这花不宜挪去天井，兰花喜阴不喜阳，不宜日曝，不喜枯燥。”

她却似未曾听到，兀自把弄花叶，对我涓滴不加理睬，我只得难堪地立在一旁。

她眸光微动，脸上笑容如有若无，不置可否，向致深深服一礼告别而去。身影清冷，如日光下一抹雪痕。

中间的隋嬷嬷俄然一声惊噫，胆怯地看了致深一眼，垂垂的息了声。我不过刹时留意，猜想隋嬷嬷有难言之隐。四姨太是何人我尚不知，她的脾气如何更是不晓。即便这四姨太刁蛮胜似六姨太，为救这些兰花，我也是心甘甘心肠哑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