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燕好(二)[第1页/共3页]
定然不是骂我,我不感觉促狭得暗笑。想奉告他,九爷如何对他这兄长高山仰止,但那话却咽了归去。
我反是偷笑,天光垂垂将曙色一线投在窗纱上,他呢喃般感慨:“水晶帘里玻璃枕,暖香惹梦鸳鸯锦。”
“只是这味道……”致深游移,我却笑了说,“花肥尚且有异味,无妨。这花本是因为漪澜一时髦起才遭的罪,若不治好,漪澜于心不安。”
致深恰来了,听我们的一番话,看着这将残的兰花,慨叹一声,心机蓦地一动,发起说:“不如,让晴柔来替你打理一下兰花。”
我一惊,那西洋玻璃颇是代价不菲,平凡人家可贵一见,他竟能如此等闲地说出口。果然是豪放的一掷令媛,我却受之不安。
她却似未曾听到,兀自把弄花叶,对我涓滴不加理睬,我只得难堪地立在一旁。
她却毫不睬我,只对致深躬身从命。竟对我视若无物普通,径直从我身边走了畴昔。衣带当风,香风中却带着浓厚的药味。
窗外鸡鸣欲晓时,我们从巫山一梦中醒来,相互深深地紧拥着,似是要将呼吸都胶着去一处。
他一笑,翻身躺回枕间,头枕动手臂不屑道:“哪条国法说不准大臣同老婆亲热?”
“不求此生繁华繁华,但求他一世安宁,不如,这孩子就叫‘安儿’吧?周循安,可好?”他自话自说,我冷静地随他念着“安儿”,仿佛那敬爱的花生般白白胖胖的孩儿就跃然面前。安儿安儿,我满脸绽放桃花般的笑靥。
致深叮咛下去,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便有一阵衣衫窸窣声从影壁外飘出。我寻名誉去,面前一亮。
“不过一夜的工夫,就耷拉了头,这该如何是好?”
我心下一惊,她这是何意?致深严峻地问:“但是要将这花移去天井为妥?”
一句话戳到我的把柄,我割舍不下腹中的骨肉。可这兰花又何辜,反被我暴殄天物般白白华侈了去。
“四姨太晴柔,她是江南人,自幼善养兰花,各种名花的习性花期无不谙熟。或是她能妙手回春也未为可知。”致深说,我如病笃之症听闻名医,赶紧说:“那就速速请四姨太来一观。”
我提起裙子同她一同蹲下检察着花叶,谨慎地问:“这花在天井里搁置了几日,但是夜寒露重被冻到了?”
他侧身望着我,深黑的瞳人幽幽如深洞,游移般打量着。我滑头的一笑,悄悄去抚弄他额头那已经淡去的疤痕。
我推让不去他的美意,见那处晞日光的花儿依约有些暖色,忍不住的心疼顾恤。捧起一盆说:“快挪几盆去我房里,暖一暖。”
致深指了屋内说:“你素爱养兰,且为澜儿看看,这些花,是如何了?”
她却并不睬会我,只叮咛丫环换土,竟像是花比人要金贵很多。
他揽住我的肩,轻声说:“能进了你的兰闺,也是这些花儿的福分!”
蓦地间,他唇角勾起一丝诡异的笑,通俗的眸如黑洞似要将我吞噬,缓缓问:“他都讲与你听了?”
致深拉着我的手,悄悄对我低声,似是宽解般:“晴柔的孩子掉了后,就变得疯疯颠癫了。”
我忙上前见礼,道一声:“四姐姐万安。”
只是三天后,那些花虽是进了我卧房,却仍然是蔫蔫的耷拉了头,枝叶有力,似要死去。我心急如焚,望着这些花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