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海祭(二)[第1页/共2页]
一阵阵的寒意蚀骨,周身寒噤不已,郑兴国,他这是何意,始乱终弃吗?好歹冰绡同我情同姐妹,我岂能让她如此不明不白的受辱,现在知名无份,她竟然珠胎暗结了。
冰绡竟然跪地泣不成声道:“郑大哥他吹笛子招冰绡前去。他对冰绡说,他让姑爷为冰绡另谋高枝嫁了。他说,他家中老母来了手札,严禁他纳妾。”
我满怀气愤来到郑府,狗儿敏捷地上前去叩门,叩了三声,也不见人开门。狗儿嬉皮笑容地问:“八奶奶,怕是人家府里没人吧。不如八奶奶先归去,狗儿在门口守株待兔,待兔子露面,一准儿给八奶奶擒了去。”
我内心忽生一股悄悄的哀怨,莫不是这就是宿命?冰绡射中就必定要嫁个如狗儿普通的小厮,任我想尽体例要汲引她,也是不得的。
“蜜斯,蜜斯,冰绡可该如何是好呀?”冰绡哭哭啼啼六神无主的模样,令人看了又恨又怜。
此事,我不便轰动致深,他已是内忧内乱无穷愁烦。
她泪眼望我,一怔,旋即呜呜的哭着错愕道:“蜜斯,冰绡怕,冰绡不会怀上宝宝吧?”
冰绡抽泣着,悲戚道:“蜜斯,郑大人他,他不要冰绡了!”
冰绡满眼是泪望着郑兴国远去的背影,郑兴国却头也不回的拜别。
冰绡说得吞吞吐吐,悲咽声梗在喉咙里呜呜的如冰泉冷涩凝咽,透出那一股发自心底的凉意。
我提了裙襟奔向致深的卧房,恰见郑兴国下楼而去。
我心下悒悒,起家向外去。我要去寻郑兴国问个究竟,他到底是何意?
我这才恍悟,狗儿一向对冰绡成心,几次眉眼传情,不过冰绡心高气傲,都未曾看他入眼。待致深成心将冰绡许给郑兴国,狗儿也曾失落过好久。现在,狗儿这是幸灾乐祸还是为冰绡不平?
祭(二)
我气得甩开冰绡骂道:“大胆!你干的功德!”
她率性的哭泣着,捧首不语。
“郑大哥!”冰绡在我身后的楼上凄然一声叫,那声音仿佛穿透了屋宇。我忿然回身狠狠瞪她一眼叱责道:“退下!”
“致深,”我才愤激的开口,却见致深微阖双眸仰躺在床上,靠一碧绿色玉芙蓉湘绣靠枕,唇角痛苦的抽搐半晌,淡然道:“该走的,拦不住;该来的,挡不住。”
我深吸一口气问:“郑大人,不知冰绡的事,郑大人可有内幕?”
“郑兴国……他干的?”我低声诘责。
我越想越气,记得前番致深第一次向他提亲,他只说海防未靖,何故家为?不如再等等。明显是对付之词。而后一次致深再提起冰绡,他俄然欣然同意,急于筹划婚期,我自当是他看出了冰绡的好,看出了冰绡对他一番痴情,可谁想他竟然如此草率,出尔反尔,现在竟然弃冰绡如敝履。
我披了一袭水墨杭绸夹纱披风,戴了遮阳的竹笠,长长的墨色纱帷掩面,叮咛狗儿陪我径直向郑兴国府上去。
我四下看看无人,惊得呵问:“你,你同那郑兴国但是……哎呀,你们……”我羞于开口那几个字,但深恨冰绡的胆小妄为,更恨道貌岸然的郑兴国,如何如此孟浪,竟然同冰绡暗里轻易,变成大祸。
或是郑兴国对他说了些甚么,才惹得他如此的欣然。他本是在养伤,现在内忧内乱,已令他愁烦,我何必再为后代情长的琐事来滋扰他?只是冰绡,她可如何是好?一片春情付东流,只剩恨与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