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惜奴娇1[第1页/共3页]

史雄点了一下头。

陈酿笑了笑：

扬州的雪更加大了，二人行进茶肆，方去下风帽大氅。

她却一把拂开绍玉，满心的情感，五味杂陈，压得本身喘不过气。

她信里总说统统安好，于文章之上亦多有所得。

“我不配。”她轻声道。

“你有甚么资格站在此处？”王绍言忽而厉色，“不是为着你，蕖娘能落得如此了局？”

一步，一步，她只缓缓跟着步队，面上无甚神采。

“你不配！”

七娘紧紧抱住嫁妆匣子，身子瑟瑟发颤。

次日的雪，比前夕更大，扬州城中已鲜少有人出门。

陈酿老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便是再慌乱的景况，皆作一番云淡风轻。

王绍言心头一酸。

为防打滑，马蹄尽包上了布。

“陈先生，眼看要入城了，我反是有些惶然。”

这一番兜转，天然是防着金人细作，要掩人耳目。

原是陈酿与史雄。

如许冷的天，在地处江南的扬州还是头一回。

“二哥你过分了！”绍玉斥道，又去扶七娘。

王绍言双手一片血红，面色却煞白。

王绍言忙顿住脚步，扶稳谢蕖的牌位。

陈酿低头一叹，又是户不幸人家。

“你就是无私！”王绍言强压着肝火，“你凭甚么再回王家？凭甚么拖累蕖娘？”

史雄高傲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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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腕间是一道划痕。

“彻夜在前头驿馆歇下，明日一早入城。”

“话虽如此，可城中若真有金人细作，我们是难上加难了。”

他不防备，猛地晃了一下。

七娘垂下眼，屏住呼吸，只不言语。

“此前别离，总有很多不放心。”陈酿道，“不免就想着了。”

七娘最爱吃这些甜的，过会子办完事，不如买些归去。

话及此处，二人皆笑起来。

红艳艳的，像根断了的红线。

他勒住缰绳，蓦地转头，只见出殡步队中有个熟谙的身影。

陈酿持续打马前行，放眼望去，扬州城既熟谙又陌生。

他又吃一阵，只道：

跟着王绍言的哭嚎，王府一瞬炸开了锅。

陈酿将大氅搭在一旁，安然坐下，只轻声道：

七娘跟在王绍言身后，度量着谢蕖生前的嫁妆匣子。

王绍言的手指蓦地顿住。

一个超脱身姿，文质彬彬的墨客模样。

步队当中，世人皆披麻带孝。

乌黑的纸钱漫天飘飞，融在雪花当中，更显哀楚。

没有吐气如兰，没有闹脾气的轻哼。

史雄舔了舔枯燥的唇，将面前的茶一饮而尽。

但转念一想，仿佛每回，陈酿也都能处理。

姐姐再回不来了。

他垂垂靠上床沿，伸手探她的鼻息。

七娘泪眼昏黄，只觉北风在脸上剌过，又麻痹得紧。

有摇幡的，有抱灵牌的，亦有抬棺的……

也不知是冷，还是怕。

“陈先生畴前也未曾放过心啊！”史雄道。

王绍言强忍着泪，瞪向七娘。

思及此处，陈酿嘴角勾了勾。

“七娘，快起家！再晚赶不上了！”

“史大哥，烦你先带兄弟们安设。我兜转一回，再往扬州府衙去。”

他忽低头一笑，已然能设想到了。

雕花邃密，纹饰华丽，放在乱世当中，也算是厚葬了，更何况眼下战乱呢？

身后是谢蕖的棺椁。

直到此时，她都不知这几日是如何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