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玉楼人5[第1页/共2页]
她突然起家,只轻咬着唇,倒是将屋中丫头吓了一跳。
只因信中开首道:
工夫不负故意人,总算在一方樟木小箱子中见得。
七娘颤抖着接过,又有些不敢看。一番挣扎,她终将信拆开来。
“小娘子?”环月愣愣地看着她,“这是何为么?”
“小娘子可别再翻了,要寻甚么,过会子大老爷返来,请他与你找便是。这般翻找,乱成如此,只怕大老爷见怪啊!”
若不说,许姐姐一腔密意无所拜托,本身到底于心不安。可若说了,酿哥哥是否会收回那株离草?到当时,七娘又该置于何地呢?
环月见她一脸焦心,也不及问,顺手带了件大氅,亦追着她出门。
她遂向七娘道:
七娘紧紧握着信笺,窃喜并着焦炙,只觉心中五味陈杂。
七娘又将信笺递给环月:
七娘提着裙摆,小脚挪着趋步向前,手里还是紧紧拽着陈酿的信笺。行走的方向,原是谢诜书房。
“小娘子别愁,我这不替你磨着么?”
“陈君吾兄:
只是,那样多的手札来往,父亲如何从未曾与她提起?
小娘子迩来奇奇特怪的,也不知又要玩甚么花腔。
她翻身下床,深蹙着眉,只觉有千斤重石压在心上。
谢蓼啊谢蓼,你就是不肯承认!你忘不掉的,终其平生,你亦忘不掉的!
又该如何同他说呢?
哪怕这句问七娘子安,如此不起眼,比不得信中的家国大事。
七娘猛地一惊,手一松,竹笔落在纸上,晕出墨迹。
“小娘子,”阿珠蹙眉劝道,“才熬了一夜,又写甚么字来?还是快些睡下吧!熬坏了身子,可如何了得?”
环月回声接过,正待出门,七娘犹疑半晌,又唤住了她。
直至本日,看到那句“问七娘子安”,才将她统统的思念与愁情,透露无疑。
一顷刻,七娘只泪如泉涌。她不晓得,关于许姐姐的信,她还会不会再写给酿哥哥。
“问七娘子安”。
本来,他,亦会放不下么?
“返来!”七娘咬着唇,只道,“把信给我,转头我亲身送与父亲。”
原是写给父亲的,错送到了她这里。
这是她的私心,亦是她的痴心。
丫头们皆吓着了!被七娘一翻,书案已乱作一团。
只是,写封信极难落笔,畴前再难的功课亦是不及。
七娘只觉心头蓦地发酸,一腔酸楚直涌上来。有的化作一汪泪水,盈在眼中;有的,则化作一声感喟,舒于唇边。
谁知才看一眼,七娘便绝望地放下。
门生陈酿……”
七娘点了点头,人已坐到案前。
太学当中,知七娘身份的,唯有陈酿。
是陈酿无疑了。
七娘接过信,又展开细细读来。
一面又摸索道:
这一地的手札,本没甚么要紧,酿哥哥与父亲所言之事,又与她何干?
七娘含泪看着面前的统统。
正犹疑思考间,只见环月正出去,手中一封未开的信。
昨夜,道萍阿姊……”
他望着满屋子的混乱,直气得吹胡子瞪眼。
七娘闻声,身子悄悄颤了一下。她缓缓抬眼,到底,写封信还是要写的。
信中有些治国之论,松散新奇,确是酿哥哥的论调。
七娘一封一封地拆开来,案头搁不下,又往地上放。
七娘不语,早已没了解释的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