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忆秦娥2[第1页/共2页]
掌柜遂朝大门边看了几眼,只道:
七娘深深凝睇着陈酿,心下猛地刺痛。
见他自说自话,陈酿方看向他,道:
“这不是你的错。”
陈酿凝睇着她,扶上她的双肩,神情中压抑着气愤。
“看戏?”账房不解,“琵琶记不是昨夜里才演过么?又看甚么来?”
“我看戏呢!”
见他这个模样,掌柜心下正奇特,却见大门以外,陈酿恰返来了。
掌柜捏着眼看陈酿,如有所思,只憋笑着嘟哝道:
他不晓得。
“到底,还是我欠许姐姐的。”
他看向七娘,她的心结直教他无能为力,一时四目相对,自是欲语泪先流了。
“掌柜的,有甚么功德?这一声声笑的!”
只听他咬牙道:
点心直落在地上,声音沉闷。
他眼中似憋了一团火,三两步跨上前,一把夺过七娘手中的纸钱,往地上狠狠砸去!
贰内心的结,七娘内心的结,直绞在一处。既无系铃人,也就无所谓解铃之人了。
“抱愧。”温馨的屋子中,忽闻得七娘微小的声音,“该死在汴京的阿谁,本来是我。”
掌柜见这账房先生诚恳,只打趣道:
“酿哥哥,”她又轻声唤,“若死的是我,本日许姐姐在侧,你的眼泪,还会不会流呢?”
他自是喜好看热烈的,遂上前迎道:
七娘还是穿戴小郎君的长袍,发髻却未曾束起,只拿一支素簪子撑着,松松挽在脑后。这些日子,因着女扮男装、颠沛流浪,她自是长日未施脂粉。
真的会么?
七娘到底有些怕,只将双手相互紧握。
眼下,火灿烂着一张小脸,更显得惨白而蕉萃,直教民气疼。
思忆里,陈酿还从未如此情感外露过。
“蓼蓼,人生之事,过了就过了,是由不得假定的。”
陈酿强睁着眼,包了一汪热泪,拼力不叫它落下。
陈酿叹了口气,拾起被他摔在地上的纸钱,低头道:
“可不是调皮么!两两折腾得这等倦怠蕉萃,也太不检点了!”
陈酿见他神情奇特,也不知在想些甚么,倒是懒得理睬,兀自向前行去。
案头压的笺纸不是别的,恰是许道萍畴前的诗文。想是七娘仿着她的笔迹写来。
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恰好此时,太多的情感压在心头,揉作一团。
她亦学着他的模样,自嘲一笑,只道:
“当时,酿哥哥若不是接我来,或许,是有机遇护着许姐姐吧?”
七娘闻着启门之声,身子蓦地一僵,却不言语。
床头挂着一对幡,只拿宣纸粗粗卷了。案几被推至窗前,两根红烛立于其上,正灼灼燃烧,烧得民气刺啦啦地痛。
这座楼梯不高,十来步也就上去了。可他与七娘之间,隔着许道萍的死,岂是一座楼梯这般轻易?
七娘缓缓看向陈酿,只觉他眼中的神情,是本身从未曾见过的。那般神情中,有和顺,有刚毅,有信奉,断不是她谢七娘思之所及的东西。
方楼梯口,他蓦地顿住脚步。一时候,他只将食盒的提绳垂垂紧握,心头又暗自细细喘气。
他怎能不明白呢?
好不轻易将昨日的账目盘点毕了,账房先生清算一番,便抱起算盘笔墨,吃紧忙忙地告别。
她垂下眸子,心中被失落与惭愧填满,只叹道:
掌柜运营状元楼多年,见过很多风骚佳话。恰好两位小郎君的事,却还是少见。贰心中猎奇,思及七娘与陈酿的模样,不时也笑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