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相见欢5[第1页/共2页]

卞大娘子扶她下来，又重新帮她束了发，只望着铜镜笑道：

“到底是谢郎娇贵，奴家这副糙皮郛，便是弱女子，哪有个兄弟姐妹护着？”

七娘猛地顿住，也不敢转头，只不住揉搓着腰间的绦线。

她心下惊骇，忽而唤道：

“我的好兄弟！你们在那边走失？我们回那处去，他们眼下怕也急坏了，定会返来寻你。”

“谁信你来？”

但在这般的夜晚，也不免牵动情丝柔肠，好似久别相逢，恨不得二人揉作一人。

七娘越想越怕，只得趋步前行，一面环顾摆布，留意动静，只盼早早回到人群中，好教五郎、绍玉寻到她。

五郎与绍玉闹着要同去看灯，卞大娘子遂出去唤七娘，只见她睡痕尤新，懒惰坐在床头，倚着白瓷枕屏。

绍玉只笑笑道：

“谁在那边鬼鬼祟祟？”闻得那人靠近，七娘揪紧了心，忙紧闭了眼。只听那人道，“这不是谢五郎的兄弟么？”

“谢郎面貌，倒生得像位小娘子。”

她尽管跟着人群走，看看这个，玩玩阿谁，倒乐得安闲。

谢渭是谢府二老爷谢宪之子，家中排行老四，是七娘的堂兄。

“你……你当真和五哥要好？”

只是卞大娘子比不得平常闺阁女子，她与五郎常来常往，老是见很多些。

七娘行了一阵子，灯红酒绿拥围着倒有些乏了，遂转入一冷巷安息。这才惊觉，她与绍玉他们已失散多时。

此时她急于寻五郎他们，天然也顾不得很多，只道：

“只是记不大清，街上人多，行着不觉便散了。”

绍玉与卞苍、七娘行在前面，不时看着前面那二人发笑。

绍玉只得在前面追，一面唤：

七娘迷惑，忽一回身，差些撞上那人。待她定睛瞧了，原是白日里遇过的。恰是鲁国公家那浮浪孙儿，赵廷兰。

“不关你事！”七娘有些薄怒。

卞大娘子与五郎挑了对皱纱嵌宝胡蝶灯，卞苍挑了红锦鲤鱼灯，绍玉看了好久，只顺手拿了盏麒麟瑞兽灯，七娘则一眼看中一盏绢帛掐丝莲花灯。

元夕佳节，灯市如昼。方至街上，七娘便闹着买灯，五人至一家灯铺，皆各自挑了。

赵廷兰转头笑道：

说着便拉起卞苍行去，直往最热烈处凑。

七娘怯怯地抬开端，才看他一眼，便又低下头去，只道：

七娘见他恶棍，瞥他一眼：

一行人正往宣德门看炊火去，五郎与卞大娘子联袂走在前面。

“站住！”

“小郎君莫走！敢是我获咎了你？”

七娘一惊，故作打趣，只道：

他身后自跟着一群纨绔后辈，看着便不像是端庄明净的小郎君。

“我自小身子弱，原是家里叮嘱了三郎。他倒是个不解风情的，我来护着小娘子。”

七娘见赵廷兰信誓旦旦，又不时和睦浅笑，也垂垂放下防备来。

七娘不常与他一处，偶尔见着，他倒也殷勤全面，只是没甚么志向，在族**个闲职罢了。

说罢，卞苍便逆着人群寻绍玉去。七娘个头小，早已望不见卞苍，亦忘不见绍玉。

“你只不骂人便好，那里需别人相护？”

贩子上的人又多又杂，拥堵纷繁，绍玉只一面行去一面护着七娘。

“你此人，好没意义！我见你是润郎兄弟，年纪又小，怕你出事才说了这很多话，你如何不识好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