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留春令1[第1页/共2页]

“学问？”七娘抬头望着他。

话及此处，七娘方才明白。陈酿说要告别下扬州去，断不是一时髦起。

那些农户，也没甚可送的，只一家凑了个菜，给饯行宴添分热烈。

陈酿又道：

摆布，而后的筹算也绝非一朝一夕之事。眼下，先回扬州才是端庄。

史雄忍痛割爱，取了两坛藏着的酒来，要与陈酿吃个一醉方休。

更别提重回山下，去面对金兵的追击，面对饿殍遍野，与前程茫茫的运气。

七娘曾随陈酿博览古籍，只道每逢战乱，人间便一片礼崩乐坏之状。今后管理，颇是难堪。

史雄此人，勇猛善战，却智思不敷。不然，也不至被二郎操纵多年而不自知。

“陈先生，我没醉！醉了的是他们！”

“这几日，便辛苦蓼蓼作一本册子。将识字入门之法与圣贤事理，甄节录入。如此，便是我们拜别，那些妇女孩童，亦能兀自复习。”

如此二人，此前能与金人有所对抗，不过是因着天时天时之便。今后，若真有一番厮杀，大略是凶多吉少的。

陈酿看她模样，不忍之心又涌上心头。

陈酿抽走他的酒盏，一面扶着他，只笑道：

这个“他们”，陈酿如何不明白？他一时沉吟不语。

“酿哥哥，我晓得，此为锦囊奇策！”

眼下战事吃紧，山上虽过着自给自足的日子，却并不敷裕。故而，饯行宴亦颇是素简。

陈酿闻言，只放下酒盏，沉默沉吟。他凝睇着史雄，眼下之人，似醉未醉，似醒非醒。

这是比学问更宝贵之物，酿哥哥把它叫做赤子之心。

“扬州，还是要回的。只是，下山之前，我们得给山上留些甚么。”

故而，陈酿曾有文章言及，于乱世当中，教之公众，更应以礼以法。使其明辨是非，恪守吵嘴，虽于乱世而德行稳定。

至于史雄他们，于此山之上，终不过是临时避乱。他是个血性极盛之人，迟早，是要与金人拼上一拼的。

七娘望着陈酿，正色地点点头。

陈酿亦笑了笑，锦囊奇策不敢说，但也绝非无用之物。

她又道：

却听史雄又道：

她也想，有朝一日，赶走金人，光复汴京。可这个险，七娘不肯陈酿来冒。

“史大哥，你吃醉了！”

陈酿闻声，方回过神，遂道：

于学问之上，她还从未这般当真过。大略是经了些事，心中所思所想，总与畴前分歧。

七娘猛地一愣。这般信赖，前些日子七娘未曾给他，而此时，他却给了七娘。

实在，他们那里需求大道文章的教诲呢？这等古道热肠，断不是识个字，学首诗，便能有的！

陈酿轻抚她的发髻，浅笑道：

陈酿心道：史雄此人，还是太沉不住气了些。

当时七娘读来，深觉得然。不想此时，本身逢着这等景况，却忘了畴前的教诲。

“我们来此处，是要杀敌的！你觉得，我愿在山上偏安？兄弟们愿在山上偏安？”史雄越说越冲动，直站了起来，“我史雄，岂是那等怂包！”

“学问。”

酒过三巡，乌黑的天空，隐者幽微月光。史雄一时髦起，只拉着陈酿不放。

陈酿点点头：

南下之期，约在了花朝后的一日。史雄与李夷春初时非常不肯，一番劝说，倒是无用，也只得应下。

陈酿见她不解，遂道：

“也罢，我们先不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