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洞天春9[第1页/共2页]
“此话怎解?”陈酿倒要看看,她另有多少正理。
七娘一时垂下头,她的家,早已随汴都城破,化作一片灰烬。
这些日子,山上之人已然将师徒二人当作了文曲星般的人物。
陈酿一时百感交集,又是心伤,又是欣喜。
她默了半晌,方低声道:
七娘缓缓抬开端:
田间小径非常安宁,二人徐行而行,聊赏春光。
非论于时势,或是于他本身。
“谢先生?”
何如,现在皆成了黄粱一梦!
山上屋舍仿佛,梯田新插了秧苗,远了望去,尽荠麦青青。妇人与孩童穿行其间,悠然得意,或忙稼穑,或成**谈。
七娘面含含笑,摇了点头:
故而,非论他去那边,她皆要相随。
“此处,不好么?”
师公?亏她想得出!这世上,哪有如此年纪悄悄的师公来?
“那酿哥哥呢?为何不亲身照顾蓼蓼?”
他停下脚步,扶上七娘双肩,道:
闻得此事,陈酿自是欣然。七娘现在的景况,总要寻些事做的。一旦闲下来,思及汴京之事,又不知是如何的痛彻心扉!
陈酿如何不知她心中所想?
只听他们齐声道:
一起南下,他见了太多家破人亡。本身一身才情,曾受太学教诲,不说捐躯赴国难,也总不能不问世事,明哲保身。
他看着她,遂道:
她也清楚,陈酿一身才学,满腔热血,是不该困于方寸之地的。
陈酿忍俊不由:
陈酿望着她,看来,这孩子真是被吓坏了。
何况,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汴京已然沦亡,大宋举国南迁。国破时节,世人皆太难了。
“酿哥哥是我之先生,我既做了先生,酿哥哥可不是师公了?还不威风啊!”
一旦金人雄师来犯,承腹背受敌之势,此处便仿佛伶仃之岛。长此以往,不过病笃之争,焉有存活之望?
只是,这些思虑,陈酿自不会同七娘讲。她可贵偷享半晌安宁,又怎忍心来?
转眼已过仲春,很快便是花朝之期。
陈酿与七娘至史雄的占山,已有月余的风景。
“蓼蓼,”陈酿抬手招她至身边,“本日天朗气清,山上风景甚好,蓼蓼陪我四周走一走吧!”
他不知该欣喜或是难过,只是,她本来能够一辈子不要长大。
正两个孩童结伴而过,见着师徒二人,行了个前日学的揖礼。
山上阔别尘嚣,自有一片清爽之态。行在田间,只觉盈着一怀暖风,颇是怡人。
陈酿还是徐行行走,七娘在身边,吊着他的臂膀。
家属的羽翼,家人的庇护,足以让她平生无忧。
陈酿点了下头,师徒二人便一同出门。
“蓼蓼,”陈酿深深凝睇着她,“酿哥哥想着,有朝一日,带你回汴京呢!”
陈酿心中何尝不明白?此处这片桃花源,即使再好,到底不是久留之地。
陈酿负手而立,低头看着她,故作正色道:
七娘一愣,忽抬眼望着他,神情有些撤退。
七娘看他一眼,只道:
“不必了,已然大好,我出门将经骨活动一番。”
七娘亦低头笑笑。她本是扶着陈酿的,不知何时,竟变作了挽着他。
眼下气候回暖,万物复苏,陈酿的伤势亦一日日好起来。现在,他出行来往已不必靠着滑竿,只一根犁杖,稍作相扶也就是了。
“我们去扬州吧!回酿哥哥家里,酿哥哥的兄嫂,会好生照顾蓼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