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洞天春8[第2页/共2页]

此话既出，七娘倒是松了口气。之前又是作文，又是考虑词句礼节，临到头了，却还是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平常言语。

“酿哥哥，昨夜那一课，蓼蓼明白了。”

她遂问道：

七娘微微撅着嘴，昂首看李夷春一眼，嘟哝道：

七娘只讪嘲笑笑，到底是体贴则乱，笨拙如此！

正此时，身后忽传来史雄的声音：

陈酿亦看着她。那模样，不幸兮兮的，直教人不忍苛责。仿佛每一回，她都如此混过了。

陈酿见她神情奇特，只笑道：

史雄与李夷春面面相觑，明白甚么了？这师徒二人，当着他们打甚么哑谜！

七娘对着陈酿趋步行去。

七娘朝前倾身，偏着头向窗间探了探。

“妹子！有些人有些事，可不是傻站着就能成的！”

“你可记得，当日我同你说过甚么？”

想来，陈酿与她非亲非故，能说出那句话，信守那句话，于乱世当中留得一分保全，确是太可贵了！

如许的话，是君子之诺，亦是君子之责。

“抱愧，是蓼蓼小人之心了！不过，人非圣贤，况圣贤亦有错时。酿哥哥，蓼蓼只是个小女子。”

七娘见她尽情模样，兀自摇点头。

“妹子，你这先生，忒不刻薄了！”

“蓼蓼，我并非生你的气。初时，是有些悲伤的，可昨夜我留你一人，是要你本身想明白。”

她遂朝后缩了缩脖子，神情尽是讶异。

七娘接着道：

陈酿方道：

“李姐姐，酿哥哥定是气坏了！”

也不知如何劝七娘，李夷春自等不得，直欲破门而入。

李夷春是个目前有酒目前醉的痛快人，快人快语，心中也装不下事。

七娘直直点头，满脸的急色：

七娘与李夷春面面相觑，皆有些难堪神采。她们说了半日，又是好言赔罪，又是厉色高喊，七娘还作了篇酸文来念。

李夷春见她骄贵害臊，遂用心逗她：

李夷春笑了半晌，见七娘还是不言不语的，心下有些烦恼。

可陈酿与七娘，和她与史雄，到底是分歧的。

这等粗鄙言语，雷霆手腕，七娘何曾听过？细数人间女子，哪有如此放浪不羁的？

酿哥哥是要她想明白，看人，不是用眼、用耳，而是唯心。

“妹子，你倒是说话啊！这般呆楞着，谁能闻声了？”

“陈先生！”只听她大声喊，“甚么了不得的事？这般与小娘子甩神采，可不是大丈夫行动啊！”

其上坐的，不是陈酿是谁！

那师徒二人本就年纪相仿，如七娘这等小女儿心机，又那里瞒得过她去？何况，李夷春本身做主，嫁与史雄，也算是个过来人。

“我所言亦是赔不是之事啊！如何，妹子你想那边去了？”

李夷春撇撇嘴，向七娘抱怨：

七娘低声道：

本来，这屋中竟是没人的！

“我的缴金娘娘！起如许早！”

才说罢，她又转头向七娘道：

她一时思忆起昨夜，陈酿坐在滑杆上阿谁背影，心下顷刻蒙了一层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