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相见欢4[第2页/共3页]

卞大娘子只对付笑笑，道：

她又打起帘子扶七娘躺下，锦灰褥子并丝织软枕，床铺亦素净得紧。只枕下半压着本杜甫的集子。

七娘不大懂，举着集子，指着那处道：

“小娘子有礼。”

七娘心道：好个百伶百俐的小娘子，偏生在这处所！如果在公侯王府家，高低照顾，摒挡家事，自不比旁人差。

五郎见她娇声抽泣，梨花带雨，心中尤是不忍，那里又怪她了！

“不是我说姐姐，他不来时你望穿秋水，日日盼着；这会子他好轻易来了，你又同他闹！现下又哭个甚么！”

“他是五郎族弟，原也来过一回，恰遇着你病了。”

三人见她，皆起家作揖，卞大娘子亦道了万福。

卞苍叩门道：

“你才几岁？没那些忌讳的。”卞大娘子伸手牵她，“来，我带你去！”

七娘不及反应，还是绍玉道：

见七娘醉态仿佛，卞大娘子遂道：

“愿闻其详。”卞大娘子道。

她只四周张望，满眼看不尽的灯火繁华。

七娘忙扶她起来，自作一揖，学着五郎的模样，道：

卞大娘子遂破涕为笑，也无甚计算了。

“人家皆说他胸怀天下，娘子这注，我却读不大明白，镜花水月？”

本来五郎年青，并不常于风月场上来往，又是世家后辈，嘴里口里向来洁净。

绍玉亦想起来，亦同七娘笑在一处。只丢五郎与卞大娘子，羞在那边不说话。

世人都笑起来，卞大娘子回身嗔道：

“好姐姐，我口里没个遮拦，且饶了我罢！”五郎只兀自作揖。

“你此人，好好与你说话，白白的怎又恼了？”

卞大娘子闻言，忙的起家高低打量五郎：

又见绛唇新点，粉面初匀，十指儿鲜笋般捻着白绫挑线月光裙。正个粉嫩嫩，白净净的美女儿。

她说着便已红了眼，只背过身独自抹眼泪。

卞苍只照顾着绍玉与七娘，油滑来去，莫不全面。她听卞大娘子说过，知七娘爱饮青梅竹叶酒，又唤侍儿筛了两盅，与他几人吃。

思考间，已至了卞大娘子处。

“也不是讽刺你，”绍玉道，“这几日五郎家中把守得紧，未曾来看你，可贰内心倒是挂念着的。你只问谢郎便知。”

“谢郎心细，休要讽刺奴家！”

七娘顺手翻了翻，书中竟满是卞大娘子作的注。在那句“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旁，见她注道：广厦桃源，镜花水月。

七娘也算开了眼，上返来此，直往卞大娘子处去，那里见得这般热烈？

卞苍眼看着将劝不住，只向她姐姐道：

她也不直出来，只倚在帘子边，四下望了一番。模糊见她一副窈窕姿势，挽个积云髻子，腰间拿玉绦儿束了。

“呸！黑心下贱的！板子打在哪处，也瞧得么？”

特别对着卞大娘子，自是心下尊敬，至心倾慕，那里有过污言秽语的调笑？原是急了，才说出那话。

“不过是看着认几个字，”卞大娘子道，“不敢在小郎君面前矫饰。”

“腿长在他身上，一双嘴儿由你说，来不来的，与我甚相干？”

五郎请她身边坐，她娇娇恰好拉卞苍一同坐下，又叮咛侍儿摆了茶具，与三人点茶吃了，并不与五郎过话。

“这位小郎君敢是头一返来？”

七娘拿起定睛看了看，向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