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1页/共3页]
程文涵眼下倒也不怕了,红珠见他悄悄吸了口气,就平静地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个礼。
朱伯修表情甚好,也不怜惜替堂弟好话,“先生,不是因着文涵是我堂弟我就赞他,他实在是少有的聪明聪明,小小年纪就通读了四书五经,这也罢了,幸亏他性子还沉寂,且是个能勤奋苦读的。我比他如许年纪时,哪儿能做到呢。”
蒋先生淡笑着点头。
蒋先生看向他身边那小书童,点头答应,又道:“返来也好,若再晚些,你的功课说不得就要落下了。”他思考了一会儿,又道:“你在书院也有几年了,前两年我压着你,不让你去了局,就是想让你磨磨心性。原我还想着,本年你能够一试了。”
朱伯修神采一愣,眼神迷惑地说:“先生……”
蒋先生先跟朱桂达酬酢了几句,朱桂达仿佛也松了口气,态度平和随便了很多。
蒋先生又说:“字练得还是少了,文章嘛,才刚入门,倒也不必提了。”
朱桂达也顺势说:“先生也晓得我们家的根柢,当年也就我那三弟肯读书,还考上了秀才。厥后他有教书育人之心,做了好些年的私塾先生。我这侄儿就像我三弟,现在也是一心想着秉承父志,好生考取个功名。前阵子他说要到书院里读书,要考那入门试,我内心想这读书也不是个易事,本日来就是想见一见先生,好考校看看他有没有那本领。”
屋里世人见他看得当真,均是一样不发等在一旁。这时程文涵才回了头,木着脸看了红珠好几眼。可见贰内心也是惊骇的。红珠只好悄悄给他使眼色,让他放宽解。
朱伯修恭敬答道:“先生,已经好多了。昨日请大夫上门看了,说是长得不错,常日里或拄着拐杖或有人搀扶,缓缓行走是绝无碍的。”他看向一旁的小书童,道:“先生,他叫惊蛰,这回跟着上山照顾我。”
蒋先生问过学问,大略是体味程文涵的程度了,又拿了红珠给他带来的字帖和旧文看。
蒋先生听完后点点头,也没说可没说不成,招了程文涵上前来发言。
红珠内心也在暗想,她让程文涵读书,是为了匡扶社稷、为国为民么?为官做宰,功名利禄?仿佛都不是。
朱桂达先前听他们对答,天然是听得糊里胡涂的,但眼下见蒋先生神采安静不似欢乐,而程文涵垂了头非常落寞,猜到是不太好。他担忧侄儿,心中也是焦心,便开口问了:“先生,那……我这侄儿能不能考过入门试呢?”他也不好直接开口就求蒋先生保举,若这蒋先生看不上,凭友情是绝无能够把荐书要来的。
朱伯修一听天然连连承诺。
蒋先生也不焦急,缓缓又问:“想好了么?”他微微一笑,“答不上了也无事的,不消焦心。”
雅居是一处三间的正屋,向南这面墙开窗,里头只放待客的座椅,整一间都显得宽广透亮。红珠等人在里甲等了一小会儿,那青平就领着蒋先生过来了。
这话红珠一听也觉惊奇,不由往朱伯修那儿看去。因着蒋先生在说话,朱伯修作为弟子是恭恭敬敬地听着。但只要细察一下,红珠还是能看出朱伯修欢乐之余,仿佛也悄悄松了口气。红珠暗一揣摩,便也明白过来。朱家高低是早认定了朱伯修迟早能够考得功名的,可恰好他没了局,月朔两年还无事,待他年纪再大些,恐怕就有闲话出来了。再如何假装无事,朱伯修心中也是不安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