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坟地(五)[第2页/共4页]
说着眼睛一红又想哭,太祖爷站起来,又将她扶到罗圈椅上,递给她一把扇子说:“姑奶,天热,扇扇吧,把我祖宗害你的事情说出来,让我们这些年青人听听,归正天热,不下地了,午餐就在这儿吃,咱明天中午吃鲜黄瓜丝炒鸡蛋,井凉水冰的蒜面条。”
太祖爷将那十块大洋包好放到草率怪的手中说:“姑奶,有你的话就行了,那块地侄孙会把它赎返来给你种,这钱您留着,渐渐花。”
草率怪说:“我不骂她,我骂谁去?我这满肚子的委曲没法诉,你想把我憋屈死呀,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臭白菜,我嘴里骂她,但内心是把她当亲孙子媳妇,这衣服,是谁帮她做得,她那双粗手笨的像老鳖爪,有这么细的针线活吗?”
草率怪伸开沾满灰尘的手就上笼上抓,太祖爷伸手抓住她的手说:“慢点”,从口袋取脱手绢,擦去他手上的灰尘和脸上的污垢说:“姑奶,渐渐吃,这些都是你的”草率怪这才回过神来,看太祖爷一眼,从太祖爷眼中透露的是朴拙,是她半辈子没有见过的朴拙的目光。
太祖爷说:“我的祖奶奶是个很好的人,对她的儿孙可好了”
两个妇女站起来到厨房帮大黑妞擀面条,太祖爷和几个男人听草率怪讲我家祖宗害她的故事。
公然,草率怪哭了将近一个时候,泪水把太祖爷的上衣都湿遍了,像雨水浇过似地,草率怪终究止住哭了,显出笑容,这是太祖爷自熟谙她后,没有见过的笑容,清爽,甜美,慈爱,暖和。她坐到大圈椅上,看着这些关爱她,帮忙她的孩子们说:“我这草率怪有福了,碰上了你们这些好孩子,我今后再也不犯草率了。”
太祖爷将包子放好,又回家端来一大盆黍米酒,也放在碾盘上,这一下,女人们欢畅了,拿起大茶碗就要舀着喝,太祖爷又挡住了她们说:“这黍米酒是用来灌狸猫的,你们要喝就进家吧,大黑妞也给你们筹办得有,本身拿杯子舀着喝吧。”,七八个妇女也进到我家,每人拿一个大茶缸,舀的满满的,端出来或站或坐,边喝甜酒边看把戏,阿谁乐啊,的确不能用说话来描述。
这时候两只燕子从内里飞出去,每只燕子嘴里都叼着一条虫子,而屋檐下的燕窝里早有四五只黄口乳燕,趴在窝边上,一边听人们谈天,一边等爸爸妈妈,瞥见爸爸妈妈叼着虫子飞返来,镇静地叽叽喳喳的叫着,有一只竟蹦出窝外,眼看就要摔到地上,草率怪猛的站起,伸开双手接住乳燕,放到手内心用手摸,用舌头舔,现在,她的身心是完完整全被幸运的母爱灌满了,她的后代在那里?后代颠仆时有人扶他们吗,在场的人都看呆了,这就是母亲啊,不管她是甚么样的境遇,而对后代的爱那是没有前提的。太祖爷扶着她,蹬着高凳子,将乳燕放到窝里,惊骇不决的燕爸爸悄悄啄住她的手,向她表示感激,而燕妈妈则满眼泪水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