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雨夜雷霆[第4页/共4页]

“正在现在，为师听人说陕西提刑按察使司的司狱司缺个副司狱，正在招人，薪俸还算不错。并且，这管监狱但是个来钱的活儿，只要你动点心机，随便讹诈几个犯人，我和她一日的吃用就有了。想到这里，我将心一横，就去了提刑司。”

“甚么事？”

他笑了笑：“为师只是喜好这类有家的感受，每日就和她在院子里说说话儿，吹吹冷风，听听蛐蛐儿叫，蝉鸣鸟啼，就够了。有一日，师父俄然问那女子腹中的孩子的父亲在那里，要不我带个信畴昔，叫他过来将你们接走。”

小鹰见师父如此伤感，不敢说话，悄悄地退了下去。

“我是江湖人物出身，要寻钱，天然是要干那些没本钱的买卖。但是，如果去犯上几场大案，不免要轰动官府，一旦查过来，以她的身子，又如何经得起长途跋涉。河南那边的江湖朋友，说不定也会闻风而动，到阿谁时候，为师又该如何对于？一时候，老夫倒有些困坐愁城的味道。”

“当时我就吓了一跳，这这这，这不是乱了吗，这白莲妖人公然是邪得紧！”

小鹰听得恼了，顾不得其他，低声骂道：“公然是个妖物，不要脸，不要脸。”俄然又想起师父对那女子痴迷得紧，这么说怕要惹火了他，忙谨慎地看了大鹰一眼。

“那老头却不睬睬为师，只朝屋中的血衣观音喝了一声‘我道你这半年跑那里去了，却本来和奸夫躲进西安城，真叫人好找。出来吧，你没处所去了！’说来也怪，那老头的声音固然不大，可声音却清楚地传了过来，即便是天上的雷声也盖不住。听他称为师做奸夫，我心中倒是欢乐，觉得他是河南江湖朋友请来的帮手。我自不肯让他将血衣观音给害了，当下就大喝一声，顾不得去寻兵器，就捏着拳头扑了上去。”

“她已经没有半点力量，只扭头朝墙上喊了一声‘刘妈，你可算来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听到这话大吃一惊，转过甚去，透过雨幕，就看到墙头跃下一个老妇人，只一步就跨到跟前，将孩子抱在怀中。”

俄然间，他眼睛里浮出一层雾气，喃喃道：“当年的我真傻啊，面皮真薄啊，如果应了她，也不干官府的差使，带着她娘俩分开这里……多好，多好……”阳光从树叶裂缝中投射下来，落到他面上，如同点点泪痕。

“也不晓得甚么时候，孩儿已经被那叫刘妈的老妇人带走了。她只是摸着我的脸，说‘对不起，对不起，早晓得我就该对你好一些的……’声音垂垂微小下去，手也猛地落下……那天的雨好大，好冷，为师甚么也做不了，只大声地哭着，用力地抱着她的身子，可她还是渐渐地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