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叙早岁光阴荏苒 忆往昔逝水流年[第2页/共2页]
娘舅接过一柄剪刀,意味性地剪掉沐冉头顶心的一绺头发,保佑沐冉能安康生长。在牧村,一个孩子的娘舅是有着极高的分量的,是最高贵的客人,婴儿头上的乳痂,他们便唤作“娘舅屎”。围观的亲朋左拥右挤,杯盘狼籍,沐冉从未见过这么多人,他睁大了水汪汪地大眼睛,呆住了。
表哥的日子和沐冉截然分歧,他是外公家最受宠之人,沐冉同他相较,便是一个小厮。沐冉穿的很多衣服是表哥穿剩下的,当时非常风行的五鲜伊面,外婆只煮给表哥吃,沐冉只要偷偷闻着的份儿。沐冉同母亲抱怨后,母亲也给买过一包,单是调料包,沐冉就抿了好久,这在他,是人间至味。
厨师是村里的炒菜妙手,或者说是最能颠动大锅的人,天井中间搭建起热腾腾的灶台,红彤彤的火焰在黑黢黢的锅底下来回游窜,滋啦啦的油锅内,各色美食翻滚而出。牧村的口味偏咸,浓烈的酱油裹着鸡肉、猪肉、排骨,清炖的鱼汤、腌制的黄瓜、香椿也各占一盘,在物质还不是极大丰盈的当时,确切是一桌大餐。
平时,父母极少把沐冉放在祖父家,祖父家人多混乱,母亲怕沐冉不学好,外公家清净安适,来往也少。祖父秉承的是大天井,有没有其他兄弟分炊,一个大院落里杂七杂八堆满了各种杂物。西配房是堂屋,门口一株月季花,是可贵的装点。祖父家有很多株梧桐树,在牧村,老宅大多广种梧桐,而新宅多数栽种杨树。梧桐树着花之时,淡紫色的花落在地上,同绿色的果实黏连在一起,踩上去,一步一个啪啪地响,如若占在手上,如何洗也洗不掉。
沐冉父母办理着三个州里的工艺品加工点,在他的影象力,父母老是仓促而来,仓促而去。他的全部童年,大多是在外公家度过的。
祖父的摊位在由公路下坡的拐角处,逢集也是乡间各种人到牧村来交货之时,沐冉的父母会特别繁忙,赶集的当口,会把沐冉放在祖父的摊位上。邻近中午,蝉鸣如此,祖母会去买几块钱的水煎包,煎的焦黄的包子底,配上软嫩的面皮,这是沐冉的最爱。沐冉恳求母亲也做水煎包吃,母亲便四周探听请教,但是做的都不敷软和,沐冉吃着也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