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取信[第3页/共3页]

在牧磬的印象里，武独是个脾气古怪的家伙，三姓家奴就不说了，还不晓得奉迎他爹，成日被昌流君架空，换了别人，早就走了，偏生这刺客还忍气吞声在僻远里头住着。

段岭便不吭声了，洗过甚后，又给武独擦干，武独明显无可何如，又没有钱，朝段岭说：“让你配你就配吧。”

“王山。”段岭答道。

“换一句。”武独说，“这个谁不晓得？”

武独叹了口气，说：“考功名。”

“替少爷做功课。”段岭说着话，把一篇文章做完了，搁下笔，起家朝牧磬躬身。

到得午后时，武独方道：“给他送去吧。”

相见欢！

段岭怕他睡在外头着了凉，便吃力地把他挪到榻上去，武独却没有睡着，展开眼看段岭，醉醺醺的，仿佛想说句甚么，那一刻，段岭的心狠恶地跳了起来。

“六合玄黄，宇宙洪荒……”段岭背道。

武独吹出的笛声初始带着一股不平之气，但是开了个头，前面的音便如瀑布般流泄而出，仿佛静夜里一曲催开了漫山遍野的桃花，洋洋洒洒，漫无边沿，充满了但愿与等候，带着萧洒之意。

段岭答道：“老爷要剥我的皮，少爷。”

牧磬的确没了脾气，呈大字型躺在榻上，段岭低头看看案几，提笔蘸了蘸墨，开端写字。

段岭晓得武独只是虚张阵容，天然不会来无缘无端地杀他，但是武独说完这句后便睡了。

段岭穿戴单衣短裤，情不自禁地走出来，到得门槛前朝外望，见武独坐在院里台阶上，侧脸非常漂亮，眼中带着一丝冷酷与无法。曲声渐歇，武独放下笛子，天涯一轮明月，空灵之境尽显，段岭还沉浸在曲声当中。

武独笑了起来，摇点头，不知在嘲笑段岭，还是自嘲，又说：“读过多少书？拣几句背背。”

“甚么时候能去打个猎就好了。”牧磬说，“我给你些钱，你替我去集市上买个马儿，不消大，滇马就成，养在你那院子里头，待我空了畴昔看看……你在做甚么？”

段岭想起了也会吹这首曲子的寻春，却没有打断武独的话。

半晌后，断断续续的笛声响起，仿佛在调音，段岭的耳朵便竖了起来，接着那飘忽在空中的音接二连三地串在了一处，连成调子。

“没有。”段岭答道，“他不消迷药。”

“师娘是个固执的人。”武独说，“她说，这世上有些事，哪怕你命悬一线，穷途末路，也不能去做，时令，是比命还要首要的东西。”

“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会作文章不？”牧磬说，“截搭题，懂？”

段岭：“……”

一片喧闹当中，武独喝了口酒，自言自语道：“那年我十五岁，师娘给我一本《药经》，一把笛子，一把烈光剑，让我下山来找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