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雷逐雨[第1页/共3页]

“至于如何谢我——”宋亦笑道，“推车时候我没要的二两银子能够给我了，收了银子，你我便两不相欠，我也要分开此处了。”

宋亦看着女鬼乌黑的眼仁，俄然轻笑一声道：“实在不管说你像鬼还是像神，你都不会放过他们，对吗？好烂的题目，比【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先救谁】还要烂。”

“我就说你有血光之灾吧。”宋亦看着老衲人的残魂点头道，“传闻这有妖邪还敢铤而走险过来行骗，真是绝壁上走蛛丝。这回就当长经验了，下辈子重视点儿。”

宋亦右手一翻，手中已握了三柱暗香，微微一晃，三柱暗香便无火自燃，化作三道青烟，笔挺地向上飘去，疏忽古刹微风雨的隔绝，扶摇直上九重天阙！

“小郎君，你看我像鬼，还是像神呢？”

自此，孙掌柜广做善事，一心向善，布施贫困，修桥补路，成了十里八乡的驰名的大善人。孙氏茶行的买卖也越做越大，就算行商路上碰到绿林中人，也会因孙掌柜的善举而网开一面。连淮州官府的每个新来的知府，都要亲身登门，听孙掌柜讲上一段仙家故事，再奉上“慈悲人家”的金字匾额。

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在大殿内回荡不断，院里的骡子都支起了耳朵摆布寻摸，刚才仿佛闻声它爹叫喊了。

孙掌柜瘫坐在地上，目光板滞地望着少年神仙般的剪影。这幅画面，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孙掌柜心急如焚，“小先生，快跑！那女鬼关键人啦！”

“如何回事，我跑了这么久，为甚么还在原地？”

在宋亦的眼中，那扇小小的门就在那边，还漏着风雨，但对困在鬼打墙里的人来讲，倒是永久没法到达的实在。

“额滴个亲舅姥爷，谁来救救额——”

“你看，”女鬼腥红的嘴缓缓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我是像鬼呢？还是更像这泥像上的神仙呢？”

宋亦也惊奇地看着瘫软在地的老衲人，饶是他修为再高，也想不到人竟能收回来如许的动静。同时宋亦也惊奇于老骗子的笨拙，你行骗这么多年都没被打死，这类关头时候的送命题，怎能如此草率地答复呢？

“这就是九霄观的传人吗？”五里外的地盘公望着那道惊绝人间的天雷，口中喃喃自语。

天雷过后，云消雨散。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洒落万千月光，透过庙顶的大洞，披在宋亦的道袍上。庙中神像上的血光尽散，脸上也不见了血泪，只要一名近乎透明的罗汉影子立于神像旁，向宋亦深施一礼，消逝在六合之间。

“小先生，快回火堆这边来！”孙掌柜面色惨白，他的双腿节制不住地颤抖，他的鼻涕眼泪不要钱地往外流，他的左手还紧紧攥着那颗假佛珠，但他仍拎着赶车的马鞭，吼怒着朝着女鬼的方向胡乱挥动。

逃命、告饶，都是人之常情。

一道粗如瀑布的雷霆从九天之上落下，冲散了云层，击穿了古刹，携滚滚天威，以不成顺从亦不成直视之势突然降下！女鬼的身影刹时埋没在天雷中，如雾气在阳光下消逝普通，再也找不到任何存在过的陈迹。

“先生拯救啊！俺还没娶媳妇！俺还不想死啊！”

“多谢仙师，拯救之恩，小老儿当牛做马也无觉得报。”劫后余生的高兴让孙掌柜老泪纵横，“归去后当为仙师立长生祠，世代香火供奉。”

女鬼肆意地尖笑着，享用着，庙外的阴风骤雨，庙内的血腥气，世人的告饶和挣扎，构成了她最喜好的餐前扫兴节目。只要穿戴古道袍的少年令她非常绝望，她恨那少年像个木头，瞥见她吃人竟然没给任何反应，不晓得天高地厚还站在这儿，底子没把她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