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雷逐雨[第2页/共3页]

“你看，”女鬼腥红的嘴缓缓勾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我是像鬼呢？还是更像这泥像上的神仙呢？”

撕心裂肺的惨嚎声在大殿内回荡不断，院里的骡子都支起了耳朵摆布寻摸，刚才仿佛闻声它爹叫喊了。

孙掌柜怔怔道：“先生要去哪？”

只要宋亦似笑非笑道：“大师能掐会算，如何不算算身后有何物呢？”

正因如此，才显得勇气更加宝贵。

在宋亦的眼中，那扇小小的门就在那边，还漏着风雨，但对困在鬼打墙里的人来讲，倒是永久没法到达的实在。

“多谢仙师，拯救之恩，小老儿当牛做马也无觉得报。”劫后余生的高兴让孙掌柜老泪纵横，“归去后当为仙师立长生祠，世代香火供奉。”

“不过是去庙外，见几个朋友罢了。”

可令人绝望的是，明显间隔庙门只要几步远，却不管如何都跑不出去。

宋亦看着女鬼乌黑的眼仁，俄然轻笑一声道：“实在不管说你像鬼还是像神，你都不会放过他们，对吗？好烂的题目，比【我和你妈同时掉水里先救谁】还要烂。”

老衲人话音未落，只感觉背后传来一阵寒意，火堆旁孙掌柜的目光俄然变得极度惊骇，镖师们跳起来抽出了兵器，乃至另有伴计尿了裤子。

宋亦右手一翻，手中已握了三柱暗香，微微一晃，三柱暗香便无火自燃，化作三道青烟，笔挺地向上飘去，疏忽古刹微风雨的隔绝，扶摇直上九重天阙！

“甚么？”女鬼怔怔地看着宋亦，心头没出处地出现极度伤害的警兆。

“小老儿谨遵仙师教诲，此生不敢或忘。”

“我看你像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

孙掌柜心急如焚，“小先生，快跑！那女鬼关键人啦！”

女鬼面色冷然，明显对这个答复非常不满，直接一把抓住老衲人的秃瓢，瞬息炼化成一团血雾，尽数吸入体内。大殿中的神像闪过一阵血光，从眼睛处缓缓流下两行血泪。

“额滴个亲舅姥爷，谁来救救额——”

孙掌柜瘫坐在地上，目光板滞地望着少年神仙般的剪影。这幅画面，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就不必了。只是掌柜的需知，今后要多多积德，莫要做恶。心生恶念时，就想想本日之事，勿忘举头三尺有神明。”

一道粗如瀑布的雷霆从九天之上落下，冲散了云层，击穿了古刹，携滚滚天威，以不成顺从亦不成直视之势突然降下！女鬼的身影刹时埋没在天雷中，如雾气在阳光下消逝普通，再也找不到任何存在过的陈迹。

也不知谁发了一声喊，商队世人连滚带爬地往庙门跑冲去，这时候也顾不上谁是掌柜的谁是镖师，保住小命才最要紧。

“至于如何谢我——”宋亦笑道，“推车时候我没要的二两银子能够给我了，收了银子，你我便两不相欠，我也要分开此处了。”

那就只好先吃了他罢。

女鬼肆意地尖笑着，享用着，庙外的阴风骤雨，庙内的血腥气，世人的告饶和挣扎，构成了她最喜好的餐前扫兴节目。只要穿戴古道袍的少年令她非常绝望，她恨那少年像个木头，瞥见她吃人竟然没给任何反应，不晓得天高地厚还站在这儿，底子没把她放在眼里。

回应他的是死普通的沉寂。

“跑啊！”

“先生拯救啊！俺还没娶媳妇！俺还不想死啊！”

逃命、告饶，都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