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开山之作[第2页/共4页]

“也是。”

贾政摇点头，愤然道：“西风烈，长空雁叫霜晨月。霜晨月，马蹄声碎，喇叭声咽。这多好的东西，多好的词句，硬是被人给玷辱了。”他让贾代儒把炭盆端来，就着火苗把纸张烧了，深呼吸：“我晓得你对房里的丫头很好，但有些事情，该重视的还是要重视。你把这首词念了，又不下笔，莫非想留给别人写了第一篇，生生把原创金光给丢了？”

“五十两银子罢了，十扣纸罢了，值甚么！”贾政翻开一侧雕花橱柜，拿出煊墨香盒。宝玉凑眼畴昔，瞥见内里有薄薄的一层，不过四五张纸的模样。大要光滑，有津润。

贾政谨慎翼翼捻出一张，笑道：“代价五百两银子的十扣纸，这才气做《忆秦娥》此等佳作的载体。那50两银子的褴褛，怕是写不到一半，就要碎掉伤人了。”

宝玉点头。

他和贾代儒对视一眼，神情饱含赞成道：“既然如此，你房里的事情，我也不便多加过问，自个措置吧。现在事情鼓吹开来，《忆秦娥》的誊写迫不容缓，你便把它写了，将来考上秀才，也算身有长物。”

“你倒是大气。”

贾政咳嗽两声，道：“要说邢夫人，出身来源是卑贱了些，一定会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想必不是成心。”他翻开一本拳头厚的书册，自顾自看着，道：“偶然之失谁都会有，事情就到此为止。”

“如此词作，用你也不平就了。”贾政抚摩火乌赤毫，嘴里感慨。

“鸳鸯？”贾政嘲笑，“你可知这半首词是谁写的？”

宝玉初开文山就能扑灭七十二把文火，作为开山之作，《忆秦娥》毫不是浅显的显赫诗词。五十两银子的十扣纸能承载名动级别的诗词，浅显的显赫级别也可，但绝对接受不起，能够扑灭七十二把文火的开山之作！

“里外出不了府里的门。”

宝玉内心一惊，道：“可那誓词……”

而现在宝玉初开文山扑灭七十二把文火，放眼大周国，也没传闻有这般六合英才。他等候有望，贾府有望！

宝玉笑道：“环兄弟喜好，拿去便是，里外出不了府里的门。”

“您都不消，我用内管事做甚么？”

话音刚落，就听哧啦一声。贾政的抄本摁着纸张，蓦地用力，竟然把代价五十两银子的十扣纸扯碎了；贾代儒的手也丢了力，揪下本身好大一把胡子来，抓着下巴笑。

只是不晓得，这扑灭七十二把文火的佳作，到底能才高几尺？

想做房里人，提了当姨娘，当主子，贾环是个好去处。

麝月老是跟袭人学，袭人的话，她一贯是听的。只要秋纹，主子性子，谨慎思多，她在房里供着宝玉，在内里也不违逆别的主子，人家一句夸好的话，她能嘚瑟半天。

宝玉点头，道：“统统听老爷的叮咛。”

宝玉反问道：“素闻老爷对下人刻薄，您可用过这个？”

回房写词叫不在外下笔，随便写个字就不算了？这贾政真是个不讲理的。宝玉暗自叫苦，想了一下，道：“字没练好，就不脏您眼了。这《忆秦娥》……”假装考虑半晌，笑道：“我刚成生员，才华不敷，要写出来得费个三五日。夜长梦多，不如您替我写了？”

宝玉低头应了：“是。”

宝玉没有说话。不过是一首词的原创金光罢了，他真不如何在乎。有唐宋元明清五朝大师做后盾，他敢说胸藏万卷书，脑中自有千沟万壑。一篇罢了，值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