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剿匪[第2页/共2页]

松林中腾起一片箭雨，裹着桐油的箭头擦着明火扎进匪群，枯草刹时燃起熊熊烈火。悍匪们被火墙逼得步步后退，又撞上少林武僧的棍阵，刀枪在雨中磕出火星，血水混着雨水在山道上蜿蜒成河。

钟鸣又起时，三千里外的都城，某位黑衣人正将半块玉佩嵌入暗格。格中整齐码放着各地传来的民情手札，最上面那页朱砂讲明：“少林济民堂，可堪大用。“落款处，“戊酉“二字盖着御赐的朱砂印泥。

暮春的嵩山细雨如烟，君宝立在鹰嘴崖边，望着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匪寨，指尖无认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柳叶刀。觉迟和尚身披灰布僧袍，法衣下藏着的戒刀泛着寒光，两人身后三十名少林武僧已伏在鹰嘴崖两侧的松林里，弓弦半张，箭头裹着浸过桐油的麻布。

暮色感化时，济民堂来了位不速之客。灰衣人递上油纸包便消逝在炊烟里，君宝翻开时，内里是半块羊脂玉佩和封信笺，墨字力透纸背：“当年令堂为护赈灾银线索，碎玉为信。今嵩阳盟余孽未净，望君...“

雨停了，松针上的水珠滴落在焦土上，溅起纤细的灰尘。嵩山终究在历经血战后重归沉寂，唯有鹰嘴崖下新添的坟茔，在初升的朝阳中冷静诉说着这场荡寇之战。

“洛河的事，我明日带一队弟子去。“觉迟将祛寒膏装进瓦罐，俄然想起哑僧最后一次现身时，曾往他药炉里撒了把蒲公英种子，“明远，你卖力联络各城丐帮，让他们留意戴狼首巾的人。“

悍匪寨主咬碎钢牙，挥刀劈开两支箭，朝着君宝猛冲过来。觉迟斜刺里杀出，戒刀与泼风刀重重相撞，火星溅在二人衣衿上，竟烧出几个焦洞。君宝趁机欺身而上，柳叶刀如灵蛇出洞，划破对方咽喉。

二十名武僧从左边松林跃出，手中齐眉棍舞得虎虎生风，将退路截断。觉迟僧袍翻飞，戒刀连劈带扫，三名悍匪刚想举刀抵挡，便被刀风震得虎口开裂。悍匪寨主惊觉入彀，刚要调头，却见右边崖壁俄然窜出十道身影，恰是君宝带着余下武僧抄近路包抄。

“监寺招认时，提到嵩阳盟藏了批火药在...“觉迟俄然顿住，目光落在明远腰间闲逛的铜铃——恰是当日藏经阁檐角坠落的残片。少年浑然不觉，正用炭笔在墙上画舆图：“从这里到洛河灾区，走后山密道能省三天脚程。“

明远的脚步声从后山传来，怀里抱着个受伤的小叫花子。孩子攥着块发霉的饼子，却死活不肯松开手里的拨浪鼓——鼓面画着的，恰是嵩阳盟的狼首图腾。

“哑师父说，江湖不是棋盘。“明远替孩子包扎好伤口，往他兜里塞了块蜜糕，“是该让那些玩火的人，看看人间的灯火了。“

雪落无声，却在人间踩出深深浅浅的路。而有些光，一旦亮起，就再不会燃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