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第4页/共5页]

光是靠这一样点心打出去的名声就能撑起铺子，季掌柜把这方剂当作本身的命|根子，除了两个签了契书的点心徒弟，满陈塘只要他一人手头有这方剂，又因为质料之多，过程之繁复，从不怕人偷学了去。

季掌柜一早晨展转反侧，第二天顶着俩黑眼圈早早来了铺子里压阵。

却最怕一条——怕点心方剂漏给外人晓得，点心铺子常常是要跟徒弟签契书的，店面分前后两间，前头卖点心，背面厨房现做，毫不让外人瞧见做法，乃至连雇来的伴计都不晓得点心是如何做出来的。

季掌柜气得拂袖走了，临走前落下一句：“我那蜜三宝里边几十样东西，人家都能揣摩出来，你这皮糖又能难到哪儿去，迟早也得被清算！”

季掌柜气得差点以头抢地。还甚么买满半吊钱，白学方剂——买的是她家东西，学的是自家方剂哟！

季掌柜一颗心顿时拔凉拔凉的。明天虞家教客人做枣糕绿豆糕，他还没当回事，明天虞家就教客人做蜜三宝了，而他这铺子统共就五样招牌点心，这一天丢一样的，他能撑得了几天？今儿客人学了蜜三宝，明儿满大街就满是卖蜜三宝的小食摊儿了——季掌柜毫不思疑街头小贩的本事。

客人急了，一窝蜂往零嘴铺子里涌。冯三恪叫弥高和谨言引着客人进店，他本身腿长，跑去对街那儿自家的点心铺子，进门便问嬷嬷：“东西都备好了没有？快来客人了。”

“是呀，教会了我们，他自家卖甚么？”

这枣糕确切是简朴，上笼一刻钟就蒸熟了，笼屉一揭，满屋甜香。加上有兴趣来学做点心的妇人都是巧手婆娘，头回尝试就做成了大半，剩下的也只是蛋液没搅匀，蒸出来顶上崩了花儿，做法却都学会了。

“贤弟呀，消消火儿消消火儿。”张掌柜把手边那盏半温不凉的茶推到他面前，老神在在坐回原处，眉头舒展，瞧着挺像回事儿，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慎重得很：“这虞家呀，这回击阴，是决计要打压我们的，我们要暂避锋芒才是。”

这回锣声一响，也不例外，把石青街上一半的客人都引畴昔了。

张掌柜：“……”

是被一阵敲锣声引来的, 他家掌柜的提着面铜锣, 乓乓乓敲了一阵。自初四开张以来，虞家铺子老是靠这锣声引客, 每天都配着个噱头，甚么买一斤送半斤，甚么新点心不要钱白尝, 甚么前十位客人免单, 每天都有新花腔。

枣糕香味顺着窗户缝飘到外边去，连窗台子前都挤了好几个脑袋，一时候连声喝采，好不热烈。

半上午刚出太阳，就听着虞家又是乓乓乓一阵铜锣声。季掌柜站在二楼窗前，惶惑望着那头，眼看着虞家门前围着的客人越来越多了，跟被灌了迷魂汤似的往人家铺子里涌，他家掌柜的一向在说话，说的是甚么却听不着，只好又叫伴计去刺探敌情。

就说这枣糕最便宜，可光这方剂就起码值五两，大家都晓得是拿红枣、面粉做出来的，该如何做、配甚么料、上笼蒸多久倒是两眼抓瞎，做不出铺子里的味道。

楼下的屋子留给了顾嬷嬷，十几个妇人挤在屋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系好围腰，开端搅蛋液。顾嬷嬷打小摸着灶台长大，一双筷子被她舞成了花儿，连搅蛋液这么一个平常行动，在她做来都叫人赏心好看。